“他真是這麼說的?”

高座之上, 尤光微撐著腦袋,俯視著阿雪。

阿雪點頭,緊接著, 他便看見這位高高在上的神明眼中劃過一抹不自在的光, 尤光換了一個坐姿,原本懶散彎著的背脊有片刻僵直, 阿雪聽見他輕聲嘀咕, 狀似抱怨:“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讓我寫檢討。”

雖這麼說著,但某位神明顯然已經開始神遊天外, 思索著檢討究竟該怎麼寫。

“喂, 你們有什麼好建議嗎?”

尤光慢吞吞地拉長聲音,他掃了一眼不遠處各乾各、涇渭分明的三人,試圖尋求場外援助,然後就收到了三聲意味不明的嗤笑。

應池微微抬起紅眸, 冷酷無情:“需要寫檢討的人並不是我, 我認為我沒有必要思考這個。”

封堯聳聳肩:“雖然很想幫你,但我愛莫能助, 我向來不擅長這個。”

表麵上這麼說著, 但封堯的語氣裡卻流露出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明顯巴不得尤光為此煩惱不已。

“……”

鬱語澤倒是一句話都沒有,不過他臉上的表情足以表明他的態度。

“……”

尤光有片刻的沉默, 而後微微一笑, 他假裝輕歎:“唉, 看來我隻好自己寫了, 其實想想還是蠻劃算的, 寫個檢討就能被原諒。”

實際上淩墨根本沒有說收到檢討就會原諒尤光, 然而尤光這個魚餌放置得實在是太成功了,他話音未落,另外三人便一齊抬頭朝他看來,目光陰沉,麵色不善,全然沒了剛剛看好戲的從容,麵對著三雙快能噴出怒火的眼睛,尤光臉色未變,反倒勾了勾唇角,笑意更深了些,他意有所指:“不像某些人,就算寫一千張一萬張檢討也沒人會看。”

“吱——”

應池率先起身,坐著的椅子隨著他的動作向後移,發出刺耳的聲音。

尤光眯起眼睛,視線落在應池身上。

應池神色仍是淡淡,他對淩墨以外的人皆是這樣一副冷淡的表情,眼皮微掀,應池掃了一眼尤光,嗤笑:“是嗎?你可彆呆會檢討寫得太難看,傷了淩墨的眼睛。”

“我想了想,我的確不太擅長這些東西,但比起一些寫都不會寫的人,我的水平應該還算不錯。”

封堯揚眉,皮笑肉不笑。

“……”

鬱語澤……鬱語澤依舊沒有說話,可他垂著眸,將一張已經寫好、字跡漂亮的草稿遞到了尤光眼前。

一旁的阿雪眼睜睜地看著四個長相俊美的男人湊在一起,就該如何寫檢討這一問題展開激情討論,神色認真得仿佛正在開一個多國會議。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正常人,阿雪實在無法理解這四人的勝負欲,他甚至覺得有些傷眼,於是默默移開了視線。

“阿雪!”

這時,另一個無辜人士興高采烈地闖進屋內,被迫直麵了這一恐怖的畫麵。

路德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悄悄地往阿雪的方向走了幾步,試圖掩蓋自己的存在感,可惜他方才的嗓子實在是太大了,若尤光四人不是聾子,那必然能注意到他。

被四雙不同的眼睛直勾勾盯住,路德的額頭開始瘋狂冒出冷汗。

偏偏尤光還「溫柔」地笑了笑,對著路德拋出一個可怕的問題:“你覺得,我們四人的檢討,誰寫得更好一點?”

周圍的視線一下子越發炙熱。

路德悟了,這是一道送命題!用餘光戰戰兢兢地偷偷觀察四人的麵色,路德咽了咽口水,謹慎而小心翼翼地說:“都、都好?各有所長?很、很不錯?”

方才還灼灼的目光一下子散去。

四人用眼神達成了共識,果然隻靠路人是無法得出勝負的,真正的勝負,還是要等淩墨醒來後再說。

見四人不再關注自己,身為路人的路德鬆了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向自己身邊的阿雪,壓低聲音:“他們……這是在乾什麼?”

阿雪也不理解,於是他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愛情這杯酒太過於醉人了吧。”

“咳咳咳!”路德低聲地咳嗽起來,他先是沉默了一會,而後艱難地抖著肩膀忍笑,他一邊笑一邊問阿雪,“你是不是又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了。”

聞言,阿雪蹙眉,不太滿意地扭頭凝視著路德:“我看的是戀愛小說,不是亂七八糟的小說。”

“行行行,戀愛小說,”路德敷衍,他拍拍阿雪的肩膀,“回去後記得分享幾本好看的給我,我也去看看。”

“嗯。”阿雪仍是擰著眉頭,他對路德的敷衍不太高興,不過他也看出路德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隻好悶悶不樂地點點頭,又過了片刻,像是想到什麼,阿雪忽然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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