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偷跑被抓包, 淩墨不情不願地縮回了爪子。
他的心情不太美麗,兩隻耳朵蔫蔫地垂了下去。
封堯氣笑了,他知道淩墨聽得懂他說的話, 因此撇了淩墨一眼, 故意道:“你想走也行,還我兩個金幣就行。”
沒錢的淩墨回以無辜的眼神。
下一秒, 身體懸空而起, 後頸肉被人死死掐住,淩墨四隻爪子晃蕩著,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
淩墨清楚封堯隻是將他當做能量體, 但淩墨想不懂封堯要留下自己的原因, 總不能是真的心疼那兩個金幣吧?
這個問題不光淩墨疑惑,就連封堯自己也不知曉答案。
但封堯向來是個隨心所欲的人,就算沒有理由,隻要能讓他覺得開心, 他便會去做。
於是淩墨被封堯留了下來。
將淩墨放進臨時搭建出來的小窩裡, 封堯像是再也撐不住,一躺到床上, 便沉沉睡去。
此時已至黃昏時分, 朦朧的天幕早已出現一道不甚清晰的月影, 樹影搖曳,一切靜悄悄的, 唯有風聲依舊。
在這種寂靜之中, 淩墨卻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
輕輕一躍, 淩墨靈巧地從地麵躍到桌上, 比起先前的笨拙, 現在的淩墨掌握到了一些控製身體的技巧。
眼眸輕抬, 淩墨隔著窗戶望向窗外,封堯暫住的地方有些複雜,屬於危險地帶,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按理來說,這些人定不會那般守規矩,夜晚足不出戶,可當淩墨一眼望過去時,卻發現,不遠處的房屋皆是大門緊閉,剛才還算熱鬨的道路上空無一人,大家好像都在懼怕著什麼。
淩墨又想到了剛剛遇見的黑獸。
心底的疑慮越來越濃,淩墨頭沉思,可他畢竟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掌握到的情報並不多,根本無法根據目前的信息推斷出什麼。
看來,想要了解情況,還是得多多出門。
淩墨想。
這個念頭剛剛在淩墨腦海裡一閃而過,淩墨背後變成了一陣輕輕的咳嗽聲。
淩墨下意識回頭望去,他以為是封堯醒了,然而回過頭時,封堯的眼睛依舊緊閉著。
眉頭不安地蹙起,封堯似乎陷入了噩夢之中。
淩墨聽見封堯不斷低聲念叨著什麼,他本沒興趣去聽清楚那些內容,但何奈他變成幼狼模樣後,聽覺便靈敏了不少。
“你……究竟是……誰?”
封堯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含糊不清,但淩墨還是聽清了他所說的內容,不由得有些疑惑起來。
封堯這是在詢問誰?
“彆走……”
“你……”
人的夢話大抵都沒什麼邏輯,淩墨聽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封堯究竟在講什麼。
淩墨扭過頭,望向窗外,試圖屏蔽封堯發出來的噪音。
可當淩墨的視線剛一落在窗外的景物上時,背後傳來的聲音卻讓他的身體僵了僵。
封堯喊了他的名字。
聲音與以往的懶散不同,這次的封堯顯露出些許痛苦,可痛苦之中卻又包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濃烈得讓人無法忽視。
淩墨回過頭,眼中漸漸染上了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複雜。
封堯處於睡夢之中,並沒有察覺到淩墨的視線。
他更不知道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人此刻就在自己身邊。
封堯沉浸在夢境裡。
在宮殿之中看見的少年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不可避免地夢見了少年。
夢境之中,少年徹底地從紗幔之中探出了頭,他的麵容,赫然與淩墨一模一樣。
“你是誰?”
封堯忍不住問道,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容,指尖抑製不住地輕顫起來。
少年張了張嘴,好像要回答他。
但封堯卻什麼都沒能聽見。
少年在說話,但封堯的耳朵裡沒有任何聲響。
緊接著,周圍一暗,封堯感覺自己正在往下掉落。
他不再身處於宮殿之中,反而來到了一間咖啡廳裡。
外邊正在下著小雨,天色陰沉沉的,封堯看見另一個自己漫不經心地端起一杯咖啡,輕抿了一口,而後朝著坐在對麵座位上的少年提出了分手,臉上的笑容惡劣而散漫。
不!
不要!
封堯的心顫抖起來,他幾乎是驚慌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試圖阻止,可一切仍舊朝著既定軌跡發展。
墨發遮擋住了少年臉上的神情,但封堯還是覺得少年是難過的,可他沒有糾纏,也許是知道糾纏,隻會讓自己變得更難受,更可憐,於是少年安靜地轉身離去。
“彆走。”
封堯無措地想要拉住少年的手腕,可他的手卻從少年的身體裡穿了過去,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封堯終於清醒過來。
他意識到這隻是一個夢境。
他無法改變過去,隻能日複一日的後悔著。
另一個他依舊傲慢地坐在位置上,似乎對少年的離去無動於衷。
封堯與過去的自己重疊,他知道那時的自己正愚蠢地在思考著什麼。
“不想被/操控。”
這是那時的他的想法。
其實從有意識開始,封堯便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正在尋找著什麼。
他要尋找的是一個人。
封堯不知道那個人的模樣,也不知道那個人的性格,他幾乎一無所知,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必須要找到那個人!
這是沒有任何由來的情緒,封堯討厭這種被支配的感覺,卻又忍不住靠近一個又一個與他要找的人相似的人。
這種相似隻是一種感覺,一種刻在靈魂上的感覺。
可剛一靠近那些人,封堯卻又能迅速判斷出那不是他要找的人,於是他多了一個「花花公子」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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