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回憶之中,淩墨黑色的睫毛輕顫了好幾下,他一言不發,可周身縈繞著的難過卻猶如一灘沉沉的死水,絕望得讓人喘不過來氣。

應池愣住了,淩墨的絕望似乎感染到了他,他不自覺地鬆開手。

兩人這般僵持了數秒,淩墨突然率先開口,他聲音平淡,眼中的難過儘數斂起,仿佛方才的一切隻是應池的錯覺,可不知為何,應池卻覺得淩墨生氣了。

“放開。”

垂眸看著應池落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淩墨不悅地皺了皺眉。

見應池沒有反應,淩墨便冷著臉,拍開了應池的手,淩墨用的力氣不算太大,但應池手上還是傳來一陣細微的疼痛。

痛感讓應池回過神,他抬眼望去,卻見淩墨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被弄亂的衣衫,少年半張臉仍埋於高領之中,見應池看過來,淩墨也不慌,隻是用極其冷淡的聲音說:“我不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但你說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說罷,淩墨也不管應池究竟信沒信,他推開應池,抬腳便要離開。

而應池竟也沒有阻攔,隻是看著淩墨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走出金色光點的包圍圈,淩墨忽然回頭,他看向還在與那些金色光點較勁的小黑,倍感頭疼,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淩墨出聲喚回小黑:“小黑,回來!”

小黑這才不情不願地重新化為黑狼,啪嗒啪嗒跑回淩墨身邊,末了,還回頭看了看光點,呲了呲牙。

對沒能徹底吞噬掉光點,小黑耿耿於懷。

光點不像小黑一樣有意識,沒有接到主人的命令,它們便晃晃悠悠浮漂在半空之中。

黑色的尾巴不高興地掃了掃,小黑被淩墨一把抱起。

淩墨的動作仍舊輕柔,但小黑卻好像察覺到了點什麼,尾巴也不甩了,毛絨絨的腦袋輕輕蹭了蹭淩墨的臉頰,咽嗚一聲,好似在告訴自己的主人,不要難過,它會永遠陪伴在主人身邊。

淩墨這才勉強扯了扯嘴角。

應池目送著淩墨離去,淩墨與他逐漸拉開的距離將他從自己的思緒中拉扯出來,心底漫上來一陣莫名奇妙的不安,好似再不追上眼前的人,眼前的人便會徹底從他的世界之中消失,無論他如何追趕也追趕不上。

明明對應池來說,淩墨隻能算是一個隻有幾麵之緣的陌生人,應池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可他還是本能地想要追上去,但就在這時,身後緊閉著的門突然發出一聲輕響,有人打開了門。

門一開,屋外嘈雜的雨音便爭先恐後地往屋內湧入,應池下意識抬眼望去,他愣了下神,後便是一驚,可等他再回首,原本呆在他視野範圍中的少年已經消失不見。

應池隻好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進來的人是阿雪和路德。

阿雪還好,雨一靠近他,便變成一顆又一顆冒著寒氣的冰晶,冰晶接連不斷地砸在地上,碎裂開來。

雨絲沒能打濕阿雪的衣服,阿雪渾身上下仍是乾燥的,與阿雪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路德,微卷的棕發被雨水無情地打濕,阿雪有多乾淨,路德便有多狼狽。

走進屋裡時,路德無論是發絲還是衣服,都在一直往下滲水,水滴滴落在地板上,地板上很快便多出了一小灘水。

耷拉著眉眼,路德嫌棄地抖了抖濕漉漉的衣服,嘴上抱怨不斷:“這什麼鬼天氣,為什麼異空間還會下雨?製造異空間的怪物那麼喜歡雨嗎?”

應池捕捉到了路德的話,不知為何他竟對路德最後一句話頗感興趣。

一旁的阿雪見路德一副淒慘模樣,連忙打發他去洗澡。

路德自然也是想洗澡的,聞言,自然抱著衣服去了浴室。

於是客廳裡就隻剩下了阿雪和應池。

阿雪本想與應池彙報此行的結果,可剛一靠近應池,卻發現應池在發呆。

應池一邊想著路德那句話,另一邊腦海裡卻又不自覺地浮現出淩墨方才的模樣。

為什麼難過?

應池忍不住想。

因為被誤會被冤枉了嗎?

也許並不止是因為這些。

心底隱隱約約有一個想法呼之欲出,但應池卻覺得那個想法像隔著一個薄薄的迷霧,他看不清,也有些不敢相信。

“應池?”

阿雪略帶疑惑的聲音喚回了應池的思緒,應池頓了頓,強迫自己把思緒轉移到更重要的事情上。

將心底一切複雜的情緒交織強壓下,應池短暫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他眸中已恢複了清明。

“怎麼樣了?”

應池開口,卻見阿雪搖了搖頭:“還是沒找到。”

說到這,阿雪蹙起眉,臉上也帶上了點困惑。

“異空間被創造出來以後,雖能困住想困住的人,但有一個缺點——施術者也必須在異空間內,否則異空間便會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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