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傳說那般, 在應龍身死後,東荒的天地靈氣削弱,所有神獸和異獸日漸虛弱, 最終殞於東荒。

最終能在時間的長河中留存下來的,也就隻有幾種被天地認可的祥瑞之獸。

隻是,它們在傳承的過程中,血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從原本的神獸, 慢慢轉化成了世上一種新的生命——妖。

應龍散於天地的本源之力守護著世間那些弱小的人類,他們漸漸掌握了轉化靈氣的力量, 開始有了自己的勢力和文明,最終在世間占了一席之地。

而在這漫長的時間中, 金犼帶著他信任的那些下屬, 年複一年遊蕩在東荒外圍。

但天命不可違, 他身邊的同伴一個接一個死去,最終,金犼將自己的神魂分給了相柳和九嬰,保他們和自己一樣, 擁有無限漫長的生命。

那時候, 金犼就一直在心中盤算。

他原本想著, 等他找回了應龍的殘軀和神識,就為他另尋一個身體,他可以讓應龍自己挑一條漂亮的龍做軀殼, 再把他裝進去。

但事情漸漸脫離了金犼的掌控。

這世間,再沒有龍了。

原本神獸體內的神魂和心臟被劃分給了兩種不同的生命, 而無論人還是妖, 都無法用體內單一的能量來承載應龍的力量。

即使事實如此, 但金犼並不服輸。

一開始, 他將希望寄托於人和妖孕育出的後代,但事情哪有他想的那麼簡單,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在一次又一次失敗過後,金犼找見了門道。

他需要強大的人類,和血脈尊貴的妖。

金犼開始命相柳九嬰在世間各個角落尋找帶有神獸血脈的妖,他們在東荒附近建起了自己的宮殿,埋藏了千千萬萬深重的罪孽。

也正是那時,某日,金犼感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那氣息屬於應龍,但並不是他的殘軀,而是他神識的氣息。

那個方向,是清陽山。

那天,金犼藏起了自己的金發和金瞳,將自己幻化成人類小孩的模樣,跑去了清陽山門口。

守門的弟子將他攔下:

“哎,小孩,這裡可不能隨便進,你是哪來的?”

“我是來拜師學藝的!”

金犼看看氣息傳來的位置,聞著那絲熟悉的氣息卻又無法靠近,心裡著急。

但麵前這兩個人根本沒把他說的當回事,一直想趕他走,金犼蜷起手指,下了最後通牒:

“我用毒很厲害,你想不想試試?”

明明是一句威脅,但從孩童的嘴裡說出來,卻幼稚又可愛。

金犼抬手,原本想直接殺了他們闖進去,但在他動手之前,卻先聽見一道女聲:

“用毒?來,試給我看看?”

金犼愣了一下,抬眼看去,見是一個穿著紫色衣裙的年輕女子。

金犼給她展示了一點點自己的蠱毒,這人類女人有點眼光,很欣賞他,並且破例收他做了弟子。

他知道了,她叫蓮垚,以後也會是自己的師尊。

那天,蓮垚牽著金犼的手,一路上了清陽山。

路上,有個長著絡腮胡子、看起來毛毛躁躁的家夥抱著個小被子衝了過來:

“七師妹!你看我撿了個什麼?我撿了個娃娃!!”

“哈?”蓮垚從戊炎懷裡接過那個嬰孩:

“撿娃娃??”

“是啊,一大早一出門就躺在我門口!嘿,可愛吧,我跟你講,這娃娃可不一般,這才巴掌大點,身體裡就自帶火屬性靈流,純淨得很呢!嘖,你給我小心點,彆傷著我徒弟!”

蓮垚懶得理他,把懷裡的嬰孩又還給了他。

這時,戊炎也注意到了她手裡牽著的小男孩,多問了一句:

“你也撿了個娃娃?”

“撿什麼撿,這是我剛收的徒弟。”蓮垚踹了戊炎一腳,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問: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金犼愣了一下,想起剛剛男人那句“七師妹”,順著道:

“我叫七……”

“戚什麼?”

金犼看向男人懷裡的嬰孩:

“還。我叫戚還。”

那天回去之後,蓮垚在自己住的院子裡分了一個房間給戚還,路上,她還問起戚還的家人。

戚還最擅長演戲,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自己雙親亡故,說自己好想母親,這才偷偷練習毒功,想當一個能保護彆人的人。

這個理由,戚還自己聽起來都夠扯,但他麵前這個傻女人居然信了。

她還摸了他的頭,告訴他:

“小戚還,你是我做長老後收的第一個徒弟,這裡除了我也沒有彆人,如果你想,就把我當家人吧,當娘親也可以哦。”

蓮垚是個性子驕縱又暴躁的女子,她沒什麼耐心,但把所有的耐心和溫柔都給了戚還。

那段時間,戚還過得還算輕鬆。他守著戊炎身邊那個以應龍神識幻化成的嬰孩,但隨著嬰孩一天天長大,戚還也發現了不對勁。

這孩子不是他。

雖然模樣越長越像,但性格上的差異也愈發明顯。

應龍是個像初晨陽光一樣溫暖又溫柔的人,他的情緒鮮明,總是笑著鬨著的。

但這孩子對待彆人卻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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