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通知一起吃飯的餘鐘琪,都沒有料到,在最後一天,還能遇到這樣的場麵,一會看看葉驍華,一會看看樊鐸勻,感覺自己的腦瓜子都有些轉不過來。看這樣子,葉驍華也大概知道了愛立的心意?

餘鐘琪有心緩和氛圍,問愛立道:“鑰匙拿到了嗎?”

沈愛立搖搖頭,剛想說話,樊鐸勻就將一枚鑰匙遞了過來,中間隔著的恰是葉驍華。

葉驍華順手將鑰匙接過來,眉眼微垂,麵上還是笑著,輕聲問道:“愛立,沒聽你和我提起啊,怎麼會要樊同誌的鑰匙?”

沈愛立看了眼他,本能地覺得他的神色不對,一時望著葉驍華,有些手足無措。卻見葉驍華的眼尾微紅,這一刻,她感覺到了他的被傷害。

她傷害了她的朋友!這個認知,讓她瞬間頭發木,沈愛立忽然站起來,朝餐廳外麵走去,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掉了下來。

她想到了那封海綿信,想到了他第一次為她解圍,想到了他中午騎得頭發都濕透的樣子,不過就是為了見她一麵,這是她自己在這裡結交的第一位朋友,甚而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郭景泰輕輕挑眉,沒想到最後一餐,還有這樣的驚喜。和餘鐘琪對視一眼,卻見對麵的姑娘眼裡都是興奮!

眼裡忽然也來了興味,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發小要怎麼發揮,這可比他們小時候在部隊裡練摔跤刺激多了!

就聽樊鐸勻和葉驍華道:“她想要租房子,我家剛好有一套房子空著。”

葉驍華冷冷一笑:“哦,樊同誌來申城出差,還特地帶了家裡要出租房子的鑰匙,”說著,對上了樊鐸勻的眼睛,他現在心裡火氣大得很,媽`的,都想給眼前這人來一頓!

到底按捺住了脾氣,冷聲道:“你有為她考慮過嗎?你們隔得這麼遠,不要說下雨天送個傘,生了病你都看不了。”葉驍華感覺自己胸腔裡像有團火在燒,原來剛才對上愛立的平靜,不過是自欺欺人,特彆是他感受到,愛立為了傷害到他而難過。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媽`的!”長長吐了一口氣,對樊鐸勻道:“都哭了,你去吧!”

樊鐸勻微微點頭,匆匆道了一句:“抱歉,”就追了出去。曾經,他和她之前隔著的不僅是山和海的距離,還有他無法跨越的時空,無法觸碰到的命運之門。

沈愛立已經跑到了西苑的小甬道上,蹲在地上,頭埋在雙膝間,等聽到有人走過來,抬頭一看是樊鐸勻,又覺得自己很矯情。

樊鐸勻什麼也沒有說,彎腰遞了一張紙巾給她。

沈愛立忽然更想哭,她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倒黴,看上的人哪哪都碾壓她,她壓根猜不透他的想法。

而葉驍華對她那麼好,那麼有熱情,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糟糕透了。

沈愛立沒有接樊鐸勻的紙巾,哽咽道:“謝謝,不用。我想自己一個人待,待一會!”

她聽到樊鐸勻輕輕歎了一口氣,以為人會走開。

卻沒料到,下一個瞬間卻是自己被拉了起來,掉進了某個懷抱裡。

沈愛立大腦瞬間空白,卻聽到某人在她耳邊歎息道:“愛立,你真得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我等了你很久,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我甚至以為當年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幻夢。”

樊鐸勻感受到她的抗拒,將人放開,就聽她慌亂地問道:“什麼十五歲?”

樊鐸勻對上她慌亂的眼睛,微微沉默了一會,啟口道:“你十年前就來過,那年你十四歲。”

沈愛立心裡“咯噔”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樊鐸勻,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什麼,什麼十四歲?”

“把我從巷子裡拉出來的,其實是你!我每天都給你帶奶糖,你說比你老家的好吃,你說我是你見過最聰明的人,以後要去上華清大學,畢業以後振興我國的科技,不要從政,不要和政治攀上一點關係。”

樊鐸勻見她還不相信,有些自嘲地道:“你還說,你的小名叫小如,如果的如。”

直到這一刻,沈愛立才不得不相信,他說的是自己,是那個現在想起來竟然有點遙遠的自己,那個曾經被喚為“顧如”的姑娘,瞬時雙手都有點顫抖,她自己十年前就來過這裡?

顫著音問道:“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樊鐸勻望著她,忽而也紅了眼眶,啞聲道:“命運的神奇就在於,我記住了你,而且十年以後,你又來了。”這幾年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雙重人格,記憶錯亂,幻想出了一個和沈愛立長得一樣,又完全不是一個人的姑娘。

沈愛立搖頭,“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瞬間忽然明白,自己對樊鐸勻那種熟稔的感覺,來自哪裡,也忽然明白為什麼感覺他是有備而來。

“是那封信嗎?你是從那封信裡認出我的?可是我不懂,明明我寫的都是客套話,並沒有泄露一點個人的隱私……”

“是習慣,”樊鐸勻出聲打斷了她,“原來的沈同誌,和我一直比較疏遠,寫信從來都是稱呼我的全名,落款也是全名。”

沈愛立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小細節。

樊鐸勻忽然朝她伸手,望著她眼裡都是笑意,低聲道:“歡迎你回來,很高興我們再次見麵。”也很感激你真的過來了。

沈愛立木木地和他握手,心裡思緒複雜,她以為藏得最深的事,一輩子都不會宣之於口的秘密,沒想到會有人知道。

長久以來因時空而感覺到的孤獨和恐懼,在這一瞬間好像消散了很多。

望著樊鐸勻,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樊鐸勻握著她手的力度,忽然緊了一點,好像又立即意識到,怕弄疼了她,忙鬆開。鄭重地望著沈愛立的眼睛,輕聲問道:“愛立,請問,我可以,追求你嗎?”

沒有等沈愛立回答,又道:“漢城和海南確實隔得很遠,很多事情我都無法為你做到,我自私地希望,你可以等我兩年的時間。”他知道葉驍華說的是對的,這兩年裡,他確實無法為她撐起一把雨天的傘,但是如果他退這一步,他們或許永無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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