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建造一個紡織廠說的容易, 可這裡頭瑣碎的小事兒那可是不少的,要是是海蘭珠去,那皇太極肯定得找幾個能乾的人幫襯一下, 但是琪琪格,抱歉, 他才沒有那麼多的閒心去管閒事兒。
從無到有的建立一個廠, 上午和人扯皮建材的事,下午又要去談原材料, 中間還得記得要看看招工的情況,沒幾天的功夫,本來就算不上是白皙的琪琪格被曬的又黑了一個度。
雖然黑瘦黑瘦的, 但人家表示開心啊,一天天忙忙碌碌的, 乾勁十足, 臉上的笑容一日盛過一日的, 雖然瘦了些, 但看著到越發的精神了。
人樂意幫忙,海蘭珠也不能沒什麼表示,兩個人相攜著在前頭走路, 海蘭珠小聲的說道:“琪琪格, 從前多爾袞對我…”
琪琪格趕緊伸手做了一個製止的動作,真誠的說道:“不用說, 什麼都不用說。”
本來可以裝聾作啞的又有好處又能收斂一切好名聲的海蘭珠, 選擇和自己坦誠, 哪怕明知道這樣一說, 很有可能會讓自己心懷芥蒂, 這份坦蕩讓琪琪格心中的最後一絲芥蒂也沒了。
海蘭珠因為看重自己這個朋友, 所以選擇了坦白,自己怎麼能小氣的了,這些日子的相伴,她不僅看到了海蘭珠身上花團錦簇的榮耀,更看到了那行走獨木橋般的驚險。
宸妃,真是好特彆的封號,可一旦某日皇太極轉而喜歡上了彆人,那麼今日被捧到了這樣高度的海蘭珠又該如何自處呢?所以什麼都彆說,人多嘴雜的話,話說出口就是落人話柄。
那樣始終如一的充滿活力的眼神給予了海蘭珠回答,海蘭珠笑了,溫柔的笑意從她的眼角眉梢彌漫開來,可很快,那麼柔軟的笑意就化為了痛苦的神色。
臉色慘白的捂著自己肚子的海蘭珠聲音發顫的說道:“我要生了。”
琪琪格被驚的險些一蹦三尺高,慌亂無措的扶著人,無意識的高聲說道:“快來人,海蘭珠要生了。”
一聲又一聲的呐喊著,因為急切甚至破了音,臉色同樣慘白的她慌亂的扶著海蘭珠。
海蘭珠受寵,所有的東西都是早早的備好的,格桑花帶著人把海蘭珠扶進了產房中,有專門的小太監去通知皇太極。
一大早的就覺得心浮氣躁的皇太極一聽這消息哪還坐得住,抬腳就衝這邊狂奔而來,把身後大太監說的讓他做轎子的話拋在耳後。
做啥轎子?這都火燒眉毛了,等到慢慢吞吞的再去上完轎輦,一群太監們再謹慎小心的把自己抬過來,那得耽擱多少事兒啊?
皇太極一來直接封閉了整座宮殿,許進不許出,對於唯一的外人琪琪格也是直接趕走,這倒不是故意針對她還是咋的,隻是盯著這孩子的人太多了,牽扯到海蘭珠,皇太極可不願意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所以所有無關人員通通滾遠點,誰要敢在這時候靠近,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反正他的態度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這樣不留情的做法也很和琪琪格的心意,她可沒忘府裡還有個祖宗,恐怕正急的坐如針氈了,不敢耽擱的坐上了馬車,回府,一路上幾次三番的催促。
回到府中卻依舊如往日那般的寂靜,琪琪格眉頭一皺,直到打開了房門,摔倒的桌椅板凳,雜碎的古董瓷器,撕碎的字畫宛若狂風過境一般,還有那躺在地上都在發顫的人。
琪琪格都被驚住了,隨即想起進來時隨從所說的多爾袞把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不免又是一歎。
聽到動靜,多爾袞抬起頭來,琪琪格這才看見,縮在地上的他小心翼翼的捂在胸口的是一條帕子,白色的帕子上繡著一叢蘭草,那條帕子正是之前海蘭珠送給自己的,而後被對方求了去,如珠如寶的珍藏著。
多爾袞急嘴唇都在發顫的說道:“海蘭珠怎麼樣了?”
琪琪格站到他身前麵無表情的說道:“海蘭珠沒有怎樣,你今天是發脾氣,所以才打砸了東西,是我告訴你海蘭珠要生產了。”
事發突然,你這麼快就收到宮裡的消息,你是想咋的呀?這事兒傳出去那可就不得了了,好在多爾袞用儘最後一絲理智把所有人都揮退了,因此還有描補的餘地。
多爾袞告訴自己要冷靜,要理智,千萬不能在這關口做出什麼引人遐想的事情,可內心的不由自主的慌亂和衝動,熱血上頭的讓他根本無法在事關海蘭珠的時候保持住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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