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退去,嫩綠的顏色重新成為了這片浩瀚無垠的草原上的主色,憋了一個冬日的牛羊們也終於能夠吃上新鮮的嫩草。
嗖嗖的冷風化為了綿綿的春風,漸暖的天氣沒有了冬日裡即使出太陽也讓人覺得會被凍掉耳朵的寒冷,但比起出去玩,海蘭珠更願意悠閒的躺在榻上,吃吃糕點,看看書籍。
囊囊大福晉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海蘭珠一頭青絲用紅色的發帶豎著,小臉素白的如清水芙蓉的樣子。
清麗出塵的如同荷花化生的仙子,踏著翻滾的荷葉而來,清澈純然的宛若迷夢的美好。
這才多久沒見,這張臉就越發的出色了,麵對迎麵而來的美顏暴擊,即使是囊囊大福晉腳步的都是微不可覺得滯了滯。
艱難的將眼睛從那張盛世美顏上挪開,笑容滿麵的說道:“都到春日裡了,怎麼還像一隻貓一樣的懶著,該多出去走動走動,瞧你這小臉白的。”
囊囊大福晉嘴裡說著心疼的話,再看著海蘭珠那一身比雪還要剔透的肌膚,不存在的良心都被刺痛了呢。
不再看這個剔透純白的宛若冰雪化身的精靈,囊囊大福晉短暫的寒暄了一句之後,就直接的進入了正題,探尋的問道:“這些日子大玉兒格格可是出了好大的風頭,她做的什麼香水,眉筆之類的,即使在大明都是深受那些官家夫人的追捧。”
這類化妝品的讓那些貴婦們為之而瘋狂,但比起對方鑄造的玻璃物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色澤透明的玻璃普一出現就點爆了所有人的熱情。
都不用多尋思,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裡頭擁有多大的利潤,利益動人心弦,囊囊大福晉坐不住的準備來試探幾句。
“海蘭珠就是個笨丫頭,她能知道什麼?”暗藏著不悅的聲音傳來,二人尋聲望去,隻見林丹汗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眉宇間依稀可見惱怒之色,平靜如深淵的眼睛警告的看了一眼囊囊大福晉。
玻璃的出現所引發的熱潮讓對方日進鬥金,不亞於擁有了一隻能夠下金蛋的母雞,這時候大玉兒對海蘭珠的心結也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地方,從沒有什麼道德下線的林丹汗這次卻根本想都沒多想。
得了,一見對方的氣勢洶洶的來,一副但凡自己再敢多說一句,就不要怪他手下無情的樣子,囊囊大福晉就知道林丹汗的立場了,這是腦子進水了嗎?那麼大的利益都不顧了。
心裡如此嗤之以鼻的囊囊大福晉卻不願意承認,那一瞬間心中閃過的羨慕,臉上掛著毫無破綻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掛著可有可無的表情離去,仿佛剛才一切真的隻是一場心血來潮的閒話一樣。
林丹汗自然的伸手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海蘭珠這些日子再看的話本遞給她,又順手將她手邊的冷茶端了起來,自然的說道:“這茶水都冷了,我去給你換一壺熱的。”
海蘭珠並不是很愛喝茶,因此房間裡的茶水大多都是當個擺設,都沒人喝,自然懶得成天的換熱茶了。
林丹汗這話一說,海蘭珠就知道有問題,看了看他的表情,乖乖的應了下來。
仰著小臉看著自己的姑娘有一雙最動人的眼睛,水潤動人的,能夠讓世間最鐵石心腸的人軟了心腸,又乖又軟的目光輕而易舉的就化去了林丹汗眉眼間的傲慢和惱怒。
隻剩下最純粹的溫柔,圓滑的如同被席水打磨好的鵝卵石,光滑內斂,眼裡彌漫著柔軟的情愫的林丹汗忍不住的伸手碰了碰那柔嫩的小臉,那張素白的小臉瑩潤透亮,讓林丹汗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動作,唯恐這粗糙的大手會割傷那吹彈可破的小臉。
海蘭珠不追究的態度,隻要林丹還品味到了其中的信任,因此滋生的甘甜撫平了他心中的煩躁,眼中翻滾著暗色的他輕柔的說道:“可以再看一會兒畫本子,但這些糕點不準再吃了哈。”
像個老媽子一樣如此細細囑托著的林丹汗讓海蘭珠俏臉微紅,彆誤會,不是羞的,而是氣的,這事兒還得從前些日子說起。
大雪封路的所有的物資都是有數的,托近些年來反複無常的天氣的福,誰也不知道這場大雪什麼時候會退去,所以即使準備了不少的物資,但人心裡的緊迫感還是讓大家不自覺的節省了起來。
更彆說今年的冬日超乎尋常的長久,如此到後頭大家都是自發性的節省著,林丹汗作為大汗不至於吃不飽,但那些費時費功夫的菜肴什麼的還是得先停一點。
這樣的情況下,春日來臨,大家可以重新去采購,什麼香料啊,糯米粉之類的東西重新的被運了回來,大廚也是好一番施展手藝。
許久都沒得吃了,再吃到那香甜軟糯卻不顯得膩歪的糕點的時候,海蘭珠可不就貪嘴了,一個人就乾掉了大半盤糕點。
而糕點是不好克化的,等到下午該用膳的時候,抬著小半碗米飯在那裡一口一口的叼著,就差數著米飯來吃的海蘭珠引起了林丹汗的注意。
狐疑的問道:“海蘭珠,今天沒胃口嗎?”
被詢問到的海蘭珠有些驚慌,隨後聽到對方給自己找的借口立馬點了點頭,林丹汗見狀跟著說道:“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沒胃口,可見你還是身體不舒服,既然如此,那得趕緊請醫師,生病了就得吃藥。”
此話一出海蘭珠點頭的動作都僵硬在了原地,既不想吃藥,也不願意讓對方知道自己隻是單純的吃糕點,吃撐了沒有胃口的囧事的海蘭珠一時間有些進退為難。
看著那僵硬的就跟被捏住了後脖頸的貓兒一樣的姿態,林丹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裡先是大鬆了一口氣沒生病就好,海蘭珠本就嬌弱,再生次病她得吃多大苦頭啊。
心情放鬆了的他很是耐心的詢問道:“既然不是身體不舒服,那是有人讓你不舒服了。”
這話問的太過殺氣騰騰,海蘭珠卻覺得更加臉紅,這人完全把自己往好的那一方麵去想,這讓她怎麼好意思說出自己的囧事呢?
本就粉嫩的小臉更是濃豔的像是嬌豔欲滴的玫瑰,旖旎動人的輕而易舉的能夠勾起所有人的魂魄。
林丹汗先是驚豔,隨後對海蘭珠的關心壓製住了這份愛美之心,更加不解的問道:“那究竟怎麼了呢?”
這念念不忘的勁兒顯然不鑽研出個結果,他是不會罷休了,沒辦法,海蘭珠又氣又羞的將今日的囧事給說了出來。
那細若蚊呐的聲音得讓林丹汗得小心翼翼的去聽才聽的到,最開始如臨大敵的心情,在聽見這可樂的事情之後就忍不住的隻想笑。
不行,不能笑,海蘭珠本來就覺得很窘迫了,自己再笑她就真得惱了。保準得給自己一頓貓貓拳,狠狠的掐著自己大腿內側的林丹汗努力的遏製著笑容。
眼明心亮的海蘭珠眼睛微眯的問道:“你在笑我。”
忍笑忍的渾身都在發抖的林丹汗努力的遏製著笑聲,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沒有,我怎麼可能會笑你呢?”
自己是那種會因為愛人嘴饞,不好克化的糕點吃多了隻記得慌失措的打理現場,卻沒想到因為胃口不好,露了馬腳的事情而想笑的人嗎!
自己不是,表情管理這門學問他可是學到最頂級的,從來都是喜怒不辯的,怎麼可能會破功的跡象,除非忍不住。
海蘭珠悲憤的舉起小拳頭一頓好錘,惱怒的說道:“誰說沒有?你根本一直在笑我,一直就沒停下來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