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北苑內,蕭淑妃來了,與往常一樣與蕭瀟請教樂理,一句句姐姐叫著,還帶來當年在她那領養的貓咪。蕭瀟沒有向以往一樣應付她,原本失寵的她,想認真學樂理,討高宗歡喜。蕭瀟將那日高宗喜好的譜子給了她,果然獲得高宗回眸,再次臨幸。
武才人因有孕,不能侍寢,見此情景偶覺不妙,同為孕婦,來與蕭瀟解悶。
蕭瀟見武才人總算來了,畢恭畢敬。
“三嫂不必如此,你我同有身孕,都應小心,快快起來。”武才人笑著,和蕭瀟談天說地,討論著孩子。
“才人皇嗣足七月了吧,比我還要早出生大半月,可要小心。多個孩子,在宮中,就等於多個幫手,後宮難度,比王府還要難的多。女子臨盆可是會要命的事,曾經王府內的舒雅妹妹,得殿下寵愛,卻在臨盆時丟了性命,隻留下一雙兒女。”
武才人看著笑著的蕭瀟,話裡有話,不知是敵是友。
“三嫂說的是,女人難做。本宮又無所依,當然要全力保住孩子。多一個孩子,就等同多一個幫手。”武才人有意稱呼蕭瀟三嫂,她知道,高宗也還是如常這般稱呼她,顯得親近。
蕭瀟低頭笑著,看著自己腹部,“我也是拖孩子的福,才不用流放至莽荒之地。武才人有孕還來到宜春北苑來,實在難為你了,我那個蕭妹妹隻懂絲絲樂理,也完全沒有樂理天賦,做事也沒有耐心,才人不必懼她。皇後背後有人支持,這才是難對方的主,才人可彆針對錯了人。”
武才人一震,自己的心思,被她赤裸裸說了出來,言語中是向著自己。“久聞三嫂聰慧,今日一聊,果然名不虛傳,難怪能得吳王獨寵多年。隻是不知你今日之話,是何意?。”
蕭瀟轉身,盯著武才人看著,“你我沒有任何交情,但我真心想要交你這個朋友,我也不拐彎抹角,隻因你我有共同的敵人。長孫太尉支持王皇後,你恨王皇後,而我恨長孫太尉。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蕭瀟說著,眼神堅定。
武才人什麼也沒說,轉身回宮,她自是明白蕭瀟對長孫太尉的恨,但她更希望得到長孫太尉為首世族的支持,皇上的獨寵,對於沒有家世背景的她,終究沒有任何保障。
武才人的反應,出乎蕭瀟意料之外,她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難道,她還幻想得到長孫太尉的支持?既然如此,就要讓她幻想破滅。”
又是一個多月過去,十月深秋的天氣,政事繁多,搞得高宗煩悶,南方多人起義造反,睦州婦女陳碩真自立為帝,自稱文佳皇帝,得到當地人民廣泛擁護,在短短半月,義軍發展到數萬人。陳碩真以區區兩千人馬就攻陷睦州首府及所屬諸縣,頓時朝野震動,為了將義軍剿滅,朝廷對起義地區實行封鎖,嚴格控製人口流入義軍,所有進入睦州地區的人員一律受到盤查,就連僧侶也不放過。
高宗煩躁,到宜春北苑散心,聽著宮人奏輕音樂來緩解煩悶的心情。蕭瀟見高宗又來宜春北院,在遠處看著,一臉愁容,打聽高宗身邊公公才知,因為今年是災年,南方不少人起義,而睦州婦女直接稱帝,在短短時間內得廣大人民擁護。
蕭瀟笑著,“災年嗎?”
“對呀,今年春,原本該回暖的季節,忽而降溫半月,搞得好多剛剛春播完的糧食遭了殃,還連下好幾天的雨,好好地糧食就那樣沒了。可秋收的數量可從不會因此減少,才搞得起義頻出。”
蕭瀟仰頭看著天空,眼淚在眼眶子打轉,笑著,“看來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
蕭瀟說完,緩緩從長廊走過。
武才人那邊,已經接近臨盆,而宋太醫給她看診所說的話,讓她心涼了一半,命太醫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
宋太醫又如往常一樣,看過武才人後,順路看望蕭瀟。
“蕭瀟,我以如你所說的做了,告訴武才人,她體內胎兒發育不好,生下恐怕也難活。”
“師傅,謝謝你,此事絕不可告訴他人,我另有打算。”
武才人心緒煩躁,以想聽曲靜心為由,又到宜春北苑來,點名要蕭瀟奏曲。
蕭瀟得知,親自出來迎接。請紅鸞奏樂,一曲終,笑著看著武才人。“蕭瀟如今無法奏樂,由紅鸞為才人奏樂,才人莫怪,也可請其他司樂為才人奏曲,蕭瀟就此先退下了。”蕭瀟說著欲走。
武才人命人攔住,“三嫂彆急著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