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劇組的工作人員眼神詫異地望著他出現的方向,“您……剛剛一直待在這裡?”

宋平回身望了一眼身後的公廁,清了清嗓子:“是啊,怎麼了?”

“沒怎麼……”工作人員嘴上不敢說,心下卻是一陣嘀咕,他在旁邊的空地上調式出了問題的照明設備,調了幾個小時了,都沒見對方出入,這麼說宋總豈不是一直潛伏在公廁裡……

宋平豈能不知他的誤解,隻能辛酸地抹了把臉,剛剛接到師姐的電話後,他不想耽擱時間,直接禦劍飛回,隨手開啟了一個修界新搞出來的法寶結界,這法寶能降低凡人對修士的感知能力,換言之,差不多就相當於讓修士在凡人眼中隱形。

一路飛到影視城,劇組裡人太多,他乾脆選擇了公廁落腳,想著從這裡出現不引人注目,才關閉了法寶結界,卻不想被門口的工作人員逮了個正著。

宋平麵色鎮定,背著手晃晃悠悠地離開了工作人員的詭異視線,才加快速度趕到了拍攝現場。

今夜月色太明亮耀眼,倒襯得漫天星子有些寥落。

許疏樓斜倚在木架子旁,正抬眼望月,順便回憶著當年來醞釀情緒,聽到他的腳步聲,便回首望過來。

恍惚間,宋平似乎看到了數百年前自己剛入師門時那個眉宇間尚有兩分孤高尖銳的大師姐。其他師弟入門晚,隻來得及遇見最溫和灑脫的那個她,可當初的她,他卻是見過的。

師尊第一次帶自己回去見到大師姐那一夜,也恰似此星辰,斯人月下,宋平一時有些恍惚地想到他們都已經在世間活過太多太多年了,凡人已然過了一代又一代,可於他們修士而言,月光年年都似今朝……

許疏樓對他笑了起來,打破了那份清冷孤高的畫卷:“師妹還在玩兒她的禮物?”

“嗯,”宋平回神,點頭苦笑,“我隻能一個人孤獨地趕路前來打工。”

許疏樓還沒說什麼,導演已經一個箭步衝了出來,抓住宋平的雙手猛搖:“實在沒辦法,原本想讓小白來幫忙客串的,但畢竟並非良策,正好小許說您會武,就請您來了,多謝宋總肯來救場!”

也就是說此時躺在小行星上打滾的人原本可以是他?宋平掙脫導演,看了一眼再次抬頭望天不肯與他對視的師姐:“……不客氣,我這就去換服裝?”

“好好好!小李快帶宋總去上妝!”

不多時,宋平回轉,已經帶了長發頭套,換了古裝,現場眾人都頗有些訝然地移不開視線,他的氣質並不是翩翩濁世佳公子那一掛的,他為人偏向中正平和,用當年盛無憂的話來說,“一看便是那種襟懷坦白、光明磊落的好人”。此時現場眾人也覺得,他這扮相,都不需要什麼演技,一看就知道飾演得定然是位俠士。

宋平下意識看向盛無憂的方向,後者也在望著他,有些發怔,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微垂了眼眸,感覺心下微微一慟。

今晚月色實在太美,古往今來,很多詩人寫過月亮,借月光寫鄉愁、寫思念、寫求而不得,也許美麗的月色的確很容易勾起人的柔軟思緒,宋平忽然想起了遙遠的當年,與盛無憂成親前,很多人都怕他將來後悔。如今數百年匆匆而過,他大概終於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了——他沒有一刻曾後悔過。

許疏樓向導演提議:“不如去找個屋頂實拍吧,這木架子反而不好入戲。”

導演不放心:“能行嗎?”

“能行,”許疏樓鄭重點頭,“我不會拿自己和旁人的性命來開玩笑。”

如果宋平沒來,還是之前的凡人演員與她對戲,她絕不會提出這種要求。

宋平對此自然也無有不允,導演看了兩人一眼,仍然猶猶豫豫的:“那你們先看看影視城裡哪座樓合適?”

許疏樓很快挑中一座,給導演一指,後者搖著頭給她解釋:“那一片都是廢棄建築,之所以還沒拆,就是等著哪個冤大頭劇組租下來拍爆破戲的。”

“多少錢?咱們租得起嗎?”許疏樓打探物價。

“倒也不算特彆貴,畢竟好幾年了一直租不出去……等等,你瘋了嗎?”導演張大了嘴巴看著她,卻在她認真的表情裡逐漸意識到自己可能即將成為那個“冤大頭”。

無奈這方麵畢竟還是投資人說了算,見宋平非要花這個錢,導演也隻能妥協,飛快地一個電話吵醒了負責影視城運作的熟人,在對方的怒吼中將小樓包了下來。隨後執意給許疏樓二人綁上威亞和安全繩,做了各種防護設施,以防萬一。

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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