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走廊,安靜幽冷,一如她剛剛離開時的模樣。
白柔霜已經不見蹤影,許疏樓皺了皺眉,在這條無遮無掩的長廊裡跑出了很遠,一會兒喊“白柔霜”,一會兒喊“許疏樓”,卻沒有一個人肯回應她。
她頓足想了想,在走廊裡留下一張紙條,讓師妹看到就在這裡等著,不要亂走,這才準備嘗試著去推開周圍的木門,去裡麵尋找白柔霜。
想了想,生怕那字條太不起眼,又從乾坤鐲裡取出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壓在字條上,這才逐個去嘗試哪扇門可以推開。
她推開的第一扇門裡,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明月峰上,有一對兒小鴛鴦正躲在山石旁花前月下,互訴衷腸。
許疏樓轉過山石,才看清這對兒小鴛鴦正是陸北辰和白柔霜,見到她來,前者立刻放下捧著後者臉頰上的手,清了清嗓子:“白師妹,你的眼睛進了砂子,現在可好些了嗎?”
“……”多麼拙劣的借口。
許疏樓走上前,陸北辰挺緊張地擋在白柔霜麵前,看來這個時候兩人的關係還沒在她麵前過明路,尚處於遮遮掩掩的階段。
許疏樓暴躁地將陸北辰拍開,提起白柔霜抖了抖。
後者的眼裡立刻盈了淚:“師姐,你做什麼呀?”
“放開她!”
白柔霜楚楚地看向陸北辰:“陸師兄,師姐她大概是誤會了什麼,你千萬彆為我與她起衝突……”
嘖,不是自己的師妹。
許疏樓將她扔開:“打擾了,你們繼續。”
她拍向手腕,啟動了鏈戒,很快再次回到長廊裡,看向似乎無邊無際的許多木門歎了口氣,這樣下去得找到什麼時候。
她推開的第二扇門後,是一座擂台,許疏樓從白光中墜落,正正落在了那座高台之上。
高台上還有一個陸北辰,看到她出現,滿臉都是愕然。
台下正要歡呼的人群也滯了一滯。
倒是一旁的某位長老打扮的人物笑道:“看來還有人要挑戰我們的陸魁首啊!”
“……”什麼情況?
許疏樓抬眼看去,一旁的帷幕之上,“青雲天驕”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映入她的眼簾。
青雲天驕榜?
現實中,便有這樣一個榜單,供三百歲內的修士分出一個高下,當時許疏樓在閉關,並未參與,後來在玄蒼學院時偶然聽說陸北辰成了天驕榜榜首,得了個“魁首”的美名。
想不到,現實中她錯過的比試,在這裡倒是遇上了。
那長老對她道:“請挑戰者報上名來吧。”
許疏樓搖了搖頭:“我不是……”
“上台者便要參與。”
台下議論紛紛,都在討論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家夥要挑戰板上釘釘的魁首陸北辰,卻又在上台後打起了退堂鼓。
許疏樓對這比試不大感興趣,她急著去找師妹,不過好在收拾個陸北辰倒也費不了多少工夫,她點了點頭,連兵刃都不用,抬手掐了一道劍訣,凜冽靈氣卷出,行雲流水般把陸北辰拍下了高台,隨後收勢對長老抱了個拳,依言報上名號來:“在下無塵島許疏樓。”
這個名號報習慣了,她倒也懶得探究這裡的時間線上自己是否已被逐出門牆。
台下一片沉默,一眨眼的工夫,比試就結束了?發生了什麼?
這毫無觀賞性的比試,對我們這些看客也未免太不友好了。
他們原本正等著陸北辰那廝風度翩翩地來一句“許師妹,請吧,我讓你三招”——這家夥的確是對每一位上台的年輕女修都是一臉的春風和煦,有人覺得他裝相,卻也有人就吃這套,甚至有人在台上當場就臉色泛紅了,昨日還有個姑娘特地上台就隻為聽他柔聲念一句“姑娘安好”,大家正猜測今日這新上台的女修又是什麼章程呢,卻不想轉眼間陸北辰已經半死不活地躺在了台下。
沒有人不知好歹地去質疑陸北辰是否還沒有準備好,許疏樓隨手一道靈力能把他拍成這樣,本身就很說明問題。
長老反應過來,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看來這屆青雲天驕榜魁首,便是許疏樓許道友了。”
許疏樓在高台之上負手而立,意氣風發地揚眉一笑,特彆符合人們對高手的幻想,於是台下那些原本茫然的看客們,也開始稀稀拉拉地為她鼓起掌來。
許疏樓展開雙臂,迎接著掌聲,台下人便鼓得越發熱烈起來。
她餘光看到白柔霜撲在陸北辰身上含著淚花急急喊人救他,便知這不是自己的師妹。
許疏樓啟動鏈戒,離開了這個時間點。
就這樣,她在陰暗的走廊裡,摸索著走過了十幾扇門,找到每一個白柔霜去試探,這些卻都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師妹,許疏樓怕白柔霜受了欺負,漸漸有些焦慮。
她把長劍拄在地上,蹙著眉,思考著更快的方法,正冥思苦想間,卻見一扇門在她不遠處“吱呀”一聲彈開,裡麵散發出一陣白光,隻是這光芒不再刺眼,看起來竟有些溫暖,仿佛凡間的誌怪話本裡那些要誘惑行人進入魔窟的暖光似的。許疏樓警惕地盯了片刻,不解其中用意。
“彆看了,趕緊進去吧。”是幽魂的聲音。
“原來是你?”許疏樓笑了起來,“謝謝你肯幫我。”
“瞧你那猴急的樣子。”一道有些嘲諷的聲音消逝在空氣中。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