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成衣店,許疏樓注意到不遠處有家“大眼蜜餞”,不知是不是和這成衣鋪子共享著同一位老板。
縱然已經對魔界的食物心有餘悸,兩人仍然好奇地打算進去看看。
許疏樓走在前麵,踏進店鋪,一眼看清了櫃台上擺放的東西,特彆順手地轉身捂住了師妹的雙眼。
白柔霜困惑地在她掌心眨了眨眼:“師姐?”
“信我,彆看了。”
白柔霜緊張地點了點頭:“我當然信你。”
兩人僵硬地退出了店鋪,這才忍不住相視而笑,在魔界買吃食,竟仿佛一場冒險似的。
蜜餞鋪子後身,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河,河水清澈,裡麵偶爾遊過幾條奇形怪狀的長腳的魚。
許疏樓在河水邊駐足:“吃點東西嗎?”
“好!”白柔霜在小河邊挑了個風景尚好的位置,鋪了張毯子,等著師姐取出儲藏的食物。
許疏樓拿出兩碗羊肉粉羹,一盤滴酥水晶鱠,幾隻炊餅和小碟子盛的香藥藤花、龍須酥來,又仔細擺好碗筷。就算身處魔界,用膳也不能馬虎。
白柔霜咬了一口炊餅,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從蚯蚓湯的陰影中解脫了,幸福地望向眼前清澈的小河:“也不知這河水能不能喝?”
一旁正洗衣服的慈祥魔婆婆聞言聞言抬頭看她一眼:“你們是外地魔嗎?這叫失聰河,喝了河水會失聰七日,可不能亂喝的。”
“……”魔界這神奇的風土,蘊養出來這神奇的河流,令二人歎為觀止。
為了感激魔婆婆的提醒,兩人熱情邀請她共進午膳,魔婆婆樂嗬嗬地湊過來,接過許疏樓遞過去的龍須酥,嘗了一口,訝然道:“竟如此美味,這是何物,如何做法?”
白柔霜比她更驚訝,原來你們魔族是可以嘗得出真正的美味的嗎?
許疏樓將乾坤鐲裡僅剩的兩盒子龍須酥都贈給了連連道謝的魔婆婆:“這叫龍須酥,是凡界的一種美食。”
“原來凡界還有這東西?又甜又軟又好吃,”魔婆婆搖頭,“那凡人為什麼不吃這個,反而要吃什麼膽汁澆腦花?”
“……”這要怎麼解釋呢?
好在魔婆婆也沒有追問的意思,她惦記著把這叫作龍須酥的東西給家人帶回去嘗嘗,與二人道了彆。
用過了膳食,二人也收拾東西起身繼續去街上閒逛。
河邊不遠處有一家典當行,名為“失足當鋪”,白柔霜很擔心這是否意味著進此門者要被砍去一隻腳。
不過自從開始售賣辟穀丹後,她對金錢方麵多了幾分敏感,此時難免起了心思,想了解一下魔界的物價。
兩人進了當鋪,門口趴著的蜘蛛懶洋洋地看了她們一眼,抬起一隻足扯了扯門上的風鈴,提醒裡麵的人有客至。
白柔霜注意到這蜘蛛隻餘七隻腳,恍然大悟,失足失足,原來是這麼個失足。魔界店鋪的取名方式總是這般出人預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許疏樓目不斜視,大步進了店鋪裡間。
白柔霜連忙跟上,見櫃台後坐著的掌櫃難得生了一個腦袋兩隻眼,頓生親切感,直到這掌櫃一手寫字,一手研墨,還分出了另一隻手在她們麵前一指椅子:“坐。”
“這裡收不收修真界的東西?”許疏樓問。
“自然收,但若被我發現是偽造的,我會卸了你一條腿,放在這裡售賣。”掌櫃的語氣聽起來十足的公事公辦。
“……”白柔霜試探,“你們這裡還賣人、不,魔腿?買去做什麼?吃嗎?”
掌櫃用看變態的眼神,譴責地看著她,還高聲喊來一個壯碩的夥計:“仔細盯著她,彆讓她從咱們這兒買走任何魔身四肢!”
被一隻魔從道德層麵上鄙夷,白柔霜隻能訕訕低頭。
掌櫃警惕道:“兩位光顧小店,是要典當些什麼?”
白柔霜想了想,取出一顆辟穀丹:“這個收嗎?”
掌櫃接過,湊到眼前一看,神情鬆動了些:“是修界的辟穀丹?”
“老板果然識貨,這是我平日裡用以果腹的。”白柔霜著重強調了後半句,希望能洗脫自己在對方眼中“吃魔肉的變態”這一形象。
“這麼說你還有很多?”掌櫃追問道。
白柔霜留了個心眼兒:“還有十顆。”
“我出二百魔幣一顆,都賣給我吧?”
白柔霜卻也不知二百魔幣價值幾何,隻是下意識提價:“百。”
“成交。”掌櫃一錘定音。
這麼痛快?看來還是出得少了,但白柔霜倒也不覺得遺憾,反正這辟穀丹是她做的,要多少有多少,此時從儲物戒中每種口味都挑了幾顆,遞給掌櫃。
掌櫃的眼神卻又瞟向她的儲物戒:“這個賣嗎?”
“這個你們也要?”白柔霜詫異,儲物袋和儲物戒等都算是修真界比較低檔的儲物法寶,容量有限,修士要修煉至元嬰期,才可以使用許疏樓常用的那種乾坤鐲。
“修界的東西,圖個新鮮嘛。”
白柔霜從掌櫃輕描淡寫的語氣裡,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一絲急切,看來修界的東西在這裡都賣得不錯:“你打算出什麼價?”
“一千魔幣。”
白柔霜謹慎道:“一顆靈石在你們這裡能兌多少魔幣?”
“中等靈石一比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