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我的劍呢?”
男子看著她,眼眶由於窒息已經開始充血外凸,嘴角卻咧起一個病態的笑,硬擠出兩個口型:“求、我。”
許疏樓從他的眼神裡,讀懂了他的意思——以命相挾沒有用,想知道寶劍下落,就來求我,你若殺了我,就等著被兩個傀儡困死在山上吧。
在自己占著上風時反過來哀求,許疏樓實在沒有這個習慣。何況她也不信隻要求他,他就會放過自己。
金丹內靈力所剩已然不多了,許疏樓沒有退路,此時停下來逼問難免夜長夢多,何況他已經擺明了逼問無用,就算強行以他的性命來脅迫他下令傀儡放人,誰又知道以此人陰晴不定的性子,到時候究竟會對傀儡下一些什麼指示?
這是前輩以性命換來的機會,許疏樓並不想賭,就算自己逃不脫,也不能給此人再害人的機會,她絕不能讓他再見到傀儡,再有機會去下什麼指令。到底殺不殺?許疏樓笑了笑:“看天意吧。”
許疏樓右手掐著男子脖頸,另一隻握著金丹的左手出手如電,在男子身上經脈彙聚處連擊數下,封了他的靈力。
隻是手裡握著金丹,封對方靈力時不方便用指尖去點,所以她基本是握拳鑿上去的。
男子被鑿得吐了幾口血,許疏樓繼續催動著金丹,掐住他脖頸的手能感覺到男子自身的靈力抵抗漸漸微弱了下去。她靜靜地看著他,金丹內蘊含的靈力用儘那一刻,若他能活下來,就去接受天下人的審判,相信青城派一定會好生關照他,如果掐死了,許疏樓也不會感到惋惜,隻是小花園裡的無名枯骨怕是要永遠做個孤魂野鬼了。
金丹內所儲靈力並不多,片刻後便即用儘,許疏樓放開了脫力的手,任由男子滑落在地。
她上前探了探鼻息,還有氣,真遺憾。
趁著兩個傀儡被男子屏退的工夫,許疏樓用棉被裹了他,一路拖到小花園。
她剛剛用靈力掙脫了鐐銬,此時這鐐銬已被鎖在了男子身上。
許疏樓在小花園裡挖了一個深坑,把昏死的人捆住手腳堵住口舌扔了進去,又將土填實,隻給他留了個通氣的口子。
她不能冒險讓他接觸到傀儡,便決定把他藏在這裡。
如果他一直保持昏迷,算他幸運,如果中途醒來,那就隻能嘗試一下被活埋的滋味了。
埋了人,許疏樓開始觀察傀儡們的動向,發現他們未見到男子,卻也沒有去找尋的意識,每日隻按部就班地按他之前的指令看管她。
而許疏樓要麵對的問題是,如何才能離開這裡。
山間結界十分精妙,許疏樓一時找不出突破的法子,至少以她現下的微弱靈氣沒有辦法,這下山的路,竟似乎隻有通過兩位傀儡把守的山門一途。
她試著把男子的衣服扒了下來,穿在自己身上,又換了與他相似的發型,企圖蒙混過關,可惜兩個傀儡倒也沒傻到這個地步。
她拿到了男子的儲物戒指,她猜測自己的卻邪應該在裡麵,但戒指上烙著屬於原主人的靈力印記,何況這人大概是因著偷過師父的東西,自己做過賊便學會了千日防賊,他的防備心很重,在戒指上加了幾道機關,讓她無從破解。
還能怎麼辦?
她測試過自己的活動範圍,隻要在山間,傀儡便不乾涉她,但隻要跨過範圍一步,就會引來傀儡的攻擊。
她被困在了這裡,沒有法寶,沒有卻邪,沒有實力,沒有幫手。
不過,還遠遠未到絕望的時候,許疏樓沉下心來,如今她每日隻能調動一絲靈力,不代表永遠不能突破,她照舊每日向金丹內輸入靈力存儲下來,其餘時間不顧丹田疼痛,強行催動靈力進行修煉。
如果現在能調動的靈力相當於一個煉氣期的修士,那她就慢慢修煉,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大不了就一步一步重新來過。
她找遍了山莊內,並沒有發現合用的武器,最後隻能從廚房裡拎出一把生鏽的菜刀,還是她自己拿磨刀石磨利的。
她想念卻邪,但她從來不是離開武器就要放棄希望。
她的活動範圍中有一個小瀑布,許疏樓常常在那裡修煉。
山間歲月悠長,春生夏長,秋過冬來,轉眼又是一年。
每提升一些靈氣,她就試著向傀儡挑戰一回,他們每次都是點到為止,把她打到重傷吐血、倒地不起就在她麵前擺一瓶傷藥走開。畢竟他們當初接到的指令就是看管她,不是殺死她。
隻是後來傷藥用光了,他們卻不懂,每次都要在許疏樓麵前擺上一隻空瓶。
許疏樓鮮少挨過這種毒打,偏偏這毒打還是她隔三差五去自找的。
好在毒打不是白挨的,她也漸漸總結出傀儡攻擊的規律,對他們出招的節奏、速度都了然於心。
如此一來,不需要恢複全部的靈力,隻要套好招式,就能破傀儡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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