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衛玄道瞬間就被卷入畫中, 倒是黑袍站得靠後些,反應也迅速,一個旋身向後掠去, 避過了這不知名的法寶, 右手已經拔出了一隻長劍橫在身前。

他似乎力圖在所有細節上都表現出“我是惡念”這一點,一身玄衣還不夠,連這把剛剛拔出的劍都是通體純黑的。

“什麼人?!”吵架吵到一半,吵架對象沒了, 黑袍衛玄道怒喝一聲, 持劍劈向畫卷,許疏樓縱身躍出,搶在他之前抬手接住半空中的畫卷。

黑袍立刻轉了攻勢向她劈砍過去,許疏樓在半空中借著靈力一個旋身, 堪堪避過這一劍,近距離感受到對方的劍意, 沾衣森然, 隱隱含著一股陰寒之氣。

“吸/精劍?”許疏樓很識貨, 主要是修真界這種造型的劍不多, 劍身帶有一道凹槽, 打鬥時無需命中要害,隻要被這柄劍劃傷一個口子, 精血就會順著凹槽流出,給受傷的修士造成重創, 是一種為正道之士所不齒的法器,因其功效, 修界俗稱其為吸/精劍。

這黑袍衛玄道大抵是比較注重排麵, 居然開口糾正道:“這叫刹魂修羅劍。”

“……那不還是吸/精劍?”不過就是俗稱和雅稱的區彆罷了。

說話間, 兩人也未放緩攻勢,許疏樓手中折扇光芒一閃,已然幻化出一柄長劍。

她衣擺輕旋,躲過黑袍的又一次攻擊,劍氣在周身劃出一道圓弧,把惡念版衛玄道逼退開去。

黑袍自然也已認出了她這張麵孔:“許疏樓?你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許疏樓手腕一轉,長劍挑向他的咽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把他弄到哪兒去了?”黑袍抬手招架,他並不喜歡白衣衛玄道,但好歹也知道白衣才是飛升的希望,救總還是要救的。

“不用急,稍後便送你們相會。”

黑袍長劍破風,裹挾著一陣寒氣,仿若毒蛇吐信向許疏樓撕咬過來:“那就彆怪我殺你奪寶了,許疏樓啊許疏樓,你本可以為我所用的,奈何你非要找死!”

“找死的是你,不然你以為我很喜歡不遠萬裡前來砍人嗎?”許疏樓長劍一翻,劍意纏上那把□□劍,黑袍一時竟覺虎口一麻,再握不住手中劍柄。YushugU.СOm

衛玄道是化神巔峰的修為,就算分體後善惡兩麵都傷了些實力,也不該這麼快就露出敗像,黑袍心下一驚:“你修到什麼境界了?”

許疏樓不答,步步進逼,手中劍光大盛,向黑袍眉心點去。

這一劍並無任何詭奇之處,偏偏黑袍就是避不開,眼睜睜地看著劍氣衝麵而來,連忙祭出護體法寶凝在額頭意欲擋這一擊,許疏樓的劍卻在最後關頭偏了一寸,隻削去了他頭頂發髻。

這一劍幾乎是貼著頭皮削過去的,黑袍的發絲參差不齊地散落下來,頭頂最中間還禿了一塊。

還未待他對乍然禿頭生出什麼悲切之意,許疏樓手中長劍已經挾著力道猛地向下墜去,正砸在他禿了一塊的頭頂,把他生生砸暈了過去。

許疏樓順手撿起黑袍把他也扔進畫中,這才靠在山壁上舒了口氣,和衛玄道打這一場對她的消耗也不算小,休息片刻,才任勞任怨地掏出一把鏟子準備挖坑。

她不敢直接用靈力把地麵震開,生怕蕭如琢原本未死,卻被自己這一震送去歸西。

挖了足有一炷香時間,才聽到鏘的一聲,鏟子觸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許疏樓探頭進去,借著冰棺發出的微光,看清了蕭如琢那張緊閉雙目的俊臉。

她把冰棺刨了出來,略作思索,打算先把人帶回無塵島再做計較。

那幅畫裡進入了活人後,便無法放入乾坤鐲,許疏樓隻能右肩扛著冰棺,左手拎著畫卷,拖家帶口地向無塵島飛去。

———

無塵島上,掌門之前應邀去幫一位老兄弟渡劫護法,此時終於得了閒,在小竹林中燃了清香,正準備烹茶煮酒,偷得浮生半日閒,就看到許疏樓扛著冰棺落在了自己麵前。

掌門很痛苦,很想收回無塵島主峰對許疏樓的準入權限,但他隻能放下手中的精致茶具,抻著脖子看了一眼冰棺中的蕭如琢,歎了口氣:“這個麻煩大概要花費我多長時間?”

“不好說,不過快也有快的法子,”許疏樓十分貼心道,“直接把衛玄道砍了便是。”

掌門絕望地捂了捂眼睛:“彆告訴我你把衛玄道也帶回來了。”

許疏樓頓時有些不忍心告訴他,自己不僅帶回了衛玄道,還帶回了兩個衛玄道。

她拍了拍畫卷,決定讓現實代替語言來打擊掌門:“把人吐出來。”

掌門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修士,看了一眼從畫中滾出來的一黑一白兩個陷入昏迷的衛玄道,沒怎麼驚訝,隻是頭疼地問許疏樓道:“三個都是你打暈的?”

“蕭如琢不是……”許疏樓連忙向掌門稟明了前因後果。

掌門聽得雙眼發直:“這事兒有點麻煩,我得修書一封送往淩霄門,這一次他們的門主可躲不得懶了。”

衛玄道暫且被關入無塵島懲戒堂,掌門請了醫修來診治蕭如琢,而許疏樓給蕭雅去了個消息後,終於心平氣和地拿起畫卷:“你怎麼折騰我送進去的兩個人了?”

“沒有啊,”那畫疑惑,“你不是說過讓我彆再折騰人了嗎?我多聽話啊。”

“……”你故意的吧?

“怎麼了?”

“那你對他做了什麼?”

那畫神秘兮兮道:“我在勸導他向善。”

“向善?”許疏樓挑眉,“結果如何?”

“唔,不怎麼樣,入過我畫中之人,他大概算是最惡的一位了,我甚至不需要把他放在‘仙境’那種地方曆練,他就已經很壞了,”畫卷聽起來有些挫敗,“我給他創造了一個很友善的環境,可他還是要做惡事……我甚至給他安排了一個資質絕佳、細心解語的道侶在他身邊治愈他、救贖他,去幫助他修心、勸導他向善,可他想辦法把道侶給采補了……不過我也沒來得及嘗試太久,聽你叫我,我就抹了他畫中記憶把人踢出去了。”

“你所說的采補道侶那位,應該是惡念吧?”

“他們兩個不都是惡念?我剛剛指的是黑袍那一位。”

“什麼意思?”

“我把白衣也放在了一模一樣的畫境裡,他人前與道侶恩恩愛愛,背地裡卻下黑手把道侶靈根挖了,想用秘法換到自己身上,不過沒成,”畫卷困惑,“你為何稱黑袍為惡念?他自己也稱自己是惡念……按我的標準,他們兩人都該是惡才對,是修真界還有什麼我不懂的準則嗎?”

許疏樓挑眉:“衛玄道已經把惡念剝離了,號稱自己是純善之體,我以為白衣就算善得有水分,至少也不該如此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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