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年,算得上是顛沛流離。

他們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的時間,短則兩三月,最長不會超過半年,一定會去下一個、離的非常遙遠的地方生活,像是在以這樣的方式去擺脫那可能的、但是楊戩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追兵。

除此之外,楊戩覺得生活與以往好像並沒有多少的不同,甚至因為並不需要再戴著黑色的布條、而雲華仙子也重新撿起來了對楊戩的教育的緣故,他甚至覺得比起以前在楊家村,還要更好一些。

對於楊戩這樣近乎天真的想法,薑乾青並沒有做什麼評價,隻是笑了一聲。

“如果隻是這樣你便滿足了的話。”薑乾青說,“那便暫時的,先好好享受這樣的生活吧。”

如果楊戩的麵前現在有一麵鏡子,又或者是足夠清澈到能夠將其中的倒影呈現的分毫不差的水麵的話,那麼楊戩就會發現,薑乾青如今的麵上掛著的笑容當中夾雜著的某種極為微妙的、複雜的憐憫。

沒有足夠的力量和底氣守護的安寧祥和,便像是那鏡中花,水中月,即便隻是一陣並不針對你而來的刮過曠野的風都可能吹皺一池的春水被牽連,更何況原本就是針對而來的絲毫不加掩飾的惡意與雷霆萬鈞的攻擊?

隻是這些,即便是他現在去同楊戩說了,才剛剛十來歲的孩子又能懂得什麼?怕不是還對他的印象更低了一些,說不得都不願意聽他之後再說話了。

也罷,有些時候,必須得真的撞了南牆,然後才會切身的感受到痛楚並且成長的。

而那個成長的日子實際上也並不遠。

變故發生的那一天是同以往相比沒有任何的不同的一天,甚至久陰的天都少有的放晴,隻是看著都會讓人覺得心情好。

雲華仙子心頭也喜今日的天光明媚,便將家裡的被褥什麼的都拿出來晾曬。而楊戩則是跑前跑後的給她打下手。

隻是在某一刻,原本還晴空萬裡的天突然被一整片的雲朵給遮擋住了,太陽的光線儘數都被藏匿在雲層之後,天空幾乎是在一瞬間便陰了下來……甚至可以說是陰的有些可怕。

“要下雨了嗎?”楊戩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隨後慢慢的睜大了眼睛。

原來那一朵雲卻是越來越迫近,其上黑壓壓的站了一片。楊戩幾乎都要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他微微闔目,眉間的天眼睜開,於是便極為清晰的捕捉到了雲層之上的那一片的黑壓壓,居然全部都是穿戴著整套的鎧甲、手中握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的兵將。

楊戩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他的呼吸不可抑製的變的粗重了起來。而這來自地麵上的窺視顯然也已經被察覺,為首的神將淡淡的垂下目光,正好同楊戩眉間的那第三隻眼睛對視。

“哦。”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有些過分冰冷了的笑容來,“找到了。”

幾乎隻是在一個呼吸的時間,方才還在萬米高空之上的銀甲的神將便已經逼到麵前來,一抬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臂。

那分明是血肉之軀,但是楊戩卻覺得抓著自己手臂的像是什麼猛禽的利爪一樣,他根本掙脫不開。從那上麵傳來了極為可怕的握力,壓迫的楊戩臉色都變的慘白了起來,隻是死死的咬緊牙關,才總算是沒有慘叫出聲。

從他身後的小屋內有一道光直射而出,將那掐著楊戩的神將掀飛。楊戩跌坐在地上,按著自己的喉嚨咳嗽了好幾身,眼前落下一片雪白的衣角。

“熒惑星君!你要對我的兒子做什麼!”

雲華仙子擋在楊戩的麵前,望著那千軍萬馬,以及白衣銀鎧的神將,麵上滿是震怒。

然而那位神將卻笑了起來,像是終於在凍旁邊等到了自己要抓的兔子的狼,眼神當中都透露出一種嗜血的殘暴。

“雲華殿下。”他到,“幾日不見,沒想到你的兒子都已經這般大了。”

他的目光越過了雲華仙子,落在楊戩的身上,在那眉心的天眼上停留了片刻,隨後方才笑了起來:“您怎麼說,是現在便隨我回去,還是……”

“您還有什麼彆的打算呢?”

他看似是笑嘻嘻的在這樣詢問,隻是話語當中,那種絲毫不加以掩飾的惡意全部都像是潮水一般的傾瀉了下來,刻意的去壓迫。

雲華仙子冷哼了一聲,一揮手,七色的煉光自她的手下展現,將熒惑星君這些刻意的壓迫全部都頂了回去。

“我同星君回去便是。”她說,“隻是,星君也不氪傷及無辜。”

“好說,好說。”熒惑星君麵上笑眯眯的樣子,似乎很好說話。

隻是他抬起手來,朝著雲華仙子身後一指:“雲華殿下,您的凡人夫君自然是無所謂;但是,您這個身上流淌著一半仙人血脈的孩子,我卻不能當做是沒看見呢。”

然而出乎熒惑星君意料之外的是,原本還算是配合的雲華仙子在聽聞了這一句話之後,整個人的情緒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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