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薑乾青自己所經曆的那個時間線當中不曾發生過的事情。

但想想也是, 畢竟在那個世界線當中,佛門釋教的地位同在這個已經被薑乾青給扭曲的不知道拐到哪裡去了的世界線可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那是絕對的如日中天,甚至因為對於人間帝皇的影響和數個朝代的經營,隱隱都有了要壓過正統道教一截的勢頭。

在這樣的情況下, 是天庭需要腆著臉在很多事情上尋求來自於佛門的幫助。分明大家本應該並無高低上下之分, 卻是在不知不覺之間,有了雖然不明說、但是確實存在的階級劃分來。

無論天庭是想還是不想, 他們都被拿捏的死死的。即便明知道這宛如落入蛛網之中, 雖然看著好像掙紮得到了一時的鬆快,然而誰都知道, 這隻不過是一時的錯覺。

掙紮隻是在將自己越發的朝著那蛛網當中下限,直到最後被纏的越來越緊,直至再也掙脫不了,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成為蜘蛛口中的餌食, 連骨肉都全部被毒融化掉,成為了供給對方成長的營養。

但是麵對這樣的情況, 他們甚至無能為力。

因為這一切全部都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的, 在萌芽的階段沒有來得及鏟除,以至於如今已經成長為了枝繁葉茂、根係深植入地下的參天大樹,牽一發而動全身。

於是也隻能夠打落牙齒和血吞, 勉強保持著表麵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意圖用這樣的方式去粉飾太平。

那是絕對的……屬於釋教佛門的天下,西方兩位聖人是封神大劫當中最大的受益者, 這話絕對不假。

可是在這個世界卻不一樣。

因為封神大劫當中的失利,釋教也好, 佛門也罷, 全部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麵生長的機會。信仰與道統依舊是被三清道教所牢牢的把持著, 哪裡有多餘的空隙和土壤留給他們。

更何況,封神之後,莫說是聖人,大羅金仙之上,皆不得入世,接引準提又該尋何人為自己所用?

這樣的話,狗急跳牆之下,終於是忍無可忍,琢磨畢竟距離封神已逾千年時光,便是小小的施展一些手段,鬆快鬆快,似乎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而這樣的謀劃,如今便已經露出了冰山一角,並且在有條不紊的推進著。若是當真如同楊戩的天眼所看到的一般的話,那麼這籌謀當真是敢想敢為,膽大包天。

可話又說回來,涉及到道統之爭,隻是這般卻已經是很平和的場麵——至少沒有見血。昔日的三次大劫,又有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以無數的屍骨堆砌,方才壘出了那最後的通天路。

想到這裡,薑乾青仍舊是難以抑製的,稍稍彎了彎唇角。

然而就連老天都已經放棄了釋教,沒有站在他們的那一邊。否則的話,又怎麼會有今日楊戩的天眼竟然是奇異的看到了未來會發生的諸多事情的景象,並提前做出了這般的“預知”。

陰謀詭計再怎麼樣的讓人覺得恐怖和畏懼忌憚,都不過是因為那些出自於“未知”。而一旦它們被拿到明麵上來,暴露於日光下,那麼便也就失去了原本至少一半的威力,突然就變的不是那麼可怕和值得在意起來。

更甚者……

薑乾青朝著楊戩招了招手。

後者對於他總是抱有著一種超規格的信任,就好比先前,分明都已經對於自身的存在產生了動搖,但是隻需要薑乾青一個肯定的回答,都足夠破除驅散楊戩眼前籠罩的諸多迷霧,讓他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而這一次同先前相比,當然也不會有任何的區彆。

楊戩如同薑乾青所期望的那樣附耳過來,聆聽後者同他的那些極為私密的對話,最後點了點頭。

“我會按照您所吩咐的那樣去做的。”楊戩說,“還請孔宣殿下放心。”

“那便希望我們,合作愉快。”薑乾青朝著他露出一個笑容來。

楊戩在那個笑容下有一瞬間的晃神,旋即方才道:“那便承您吉言。”

***

未知的、隻能夠潛藏在暗處掩人耳目進行的事情,才配叫做陰謀。

可一旦被勘破的話,那麼其所有的行為便都會像是在空曠而沒有任何遮擋物的平坦土地上四處亂竄的老鼠一樣可笑。

為了自己看似成功的算計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其實所有自以為隱蔽的伎倆和小動作都早就已經暴露,除了惹人發笑之外再起不到其他任何的作用。

甚至……因為敵我之間的明暗關係已經徹底的翻轉過來,因為還會被反過來利用。

這一局當中,誰是螳螂,誰又是黃雀,可還未曾可知。

***

十年後。

“少爺——沉香少爺——”

然而真正被喊了名字的那個人卻隻是充耳不聞,嘴裡叼著根草杆,雙手墊在自己的腦後,整個人都半靠半躺在樹杈上,極為閒適的閉著眼。

瞧這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簡直像是正在被尋找呼喊的並非是他自己一樣。

那呼喚的聲音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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