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自從封神一戰之後, 哪吒的身體裡麵寄宿著孔雀這件事情就不再是秘密。儘管不知道這位身份尊貴的羽族殿下為什麼會寄宿在哪吒的身體裡,但是考慮到對方那足夠在規則的加持下直接同聖人叫板的實力,也美歐誰乾對此做出過多的置喙。
儘管在那一場五聖之戰後, 聖人們之間就彼此定下了絕對不會參與本次封神大劫的約定,其後也隻幾教門人各憑本事,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但是在麵對哪吒的時候, 或許是顧忌到他身體裡還有著孔雀這樣的大殺器的存在,或多或少的, 總是很少有誰願意同他成為對手。
畢竟——儘管在那一日之後, 薑乾青就已經陷入了沉睡當中, 但是誰也不敢保證,孔宣會在什麼時候清醒過來, 又會在什麼時候頂替掉哪吒出現,成為與他們的對局之人。
這真的是隻要想一想都會覺得背後冷汗直冒的程度。
後來,封神大劫結束, 仙聖皆被世界拒之門外, 沉睡在哪吒體內的孔雀, 便更成為了沒有誰招惹的起的可怕的存在。
連帶著對於哪吒, 很多從那個時候渡過、見證了那一場可怕的戰鬥的存在, 都會對他笑臉相迎幾分。
這可是隨身攜帶著半步聖人的庇佑的哪吒!真找事的話,是不是嫌棄自己活得命長啊?
但是薑乾青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就仿佛那不過是曇花一現的夢中, 哪吒與他之間有關聯不過是所有人的一種臆想, 是鏡中花水中月, 隻消得伸出手來碰一碰就會碎掉。
可是沒有人敢去碰, 沒有人敢去賭這個可能。
修道不易, 長生更難。何必為了這芝麻大點的事情去給賭一個不痛快?
沒人願意去當這個傻子。
隻是……當真的等到了薑乾青出現的時候, 想必無論是誰,心情都會很複雜就是了。
沉香原本在哪吒的懷裡麵被抱的好好的,眼下換了個人,他雖然隻是孩子,卻似乎很是懂的某些趨利避害的本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當即就“哇哇”大哭起來。
楊戩深吸了一口氣。
“請您把他還給我。”楊戩說,“哪吒頑皮,同我玩鬨,小侄被他搶去,我們已經前追後趕了數日。”
薑乾青稍微頓了頓。
“你能認出來我。”他這樣說著,旋即又自己糾正了自己的說辭,“不,早在封神的時候,你就已經認出我了。”
現在回想起來,楊戩曾經的那一切說來詭異的舉動全部都有了能夠解釋的理由。
“從我們最開始見麵的時候,你就知道我不是哪吒。”
薑乾青不免有些好奇:“為什麼會這樣?封神的時候,你應該是你第一次見【我】——無論是哪吒也好,還是我也好。在你的心裡,哪吒便該是那樣的,你不應該有如此的認知才對。”
楊戩的神色漸漸複雜了起來,最後他承認道:“您說的沒錯。”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哪吒,但是……”
卻並不是楊戩第一次見到孔宣,或者說,薑乾青。
楊戩朝著還被薑乾青提在手裡麵的沉香,稍微猶豫了一下,像是想說點什麼。
薑乾青注意到他的視線,便也低下頭去朝著懷裡麵的小孩子看了一眼,隨後有些警惕的同楊戩道:“不行,這個不能給你。”
他說:“若是我把這孩子交給你了的話,那麼哪吒肯定就要和我鬨了。”
識海裡麵的哪吒發出了重重的“哼”的一聲。
顯然,薑乾青方才的那番話,可絕對不是在無的放矢。但凡薑乾青剛剛對楊戩的話有一絲一毫的偏向,他現在肯定就已經開始在識海裡麵滿地打滾開鬨了。
楊戩便有些無賴的道:“好,我不強行帶走他。”
“但是,我還是需要做點彆的措施。”
他這樣說著,朝著薑乾青懷裡的沉香伸出手來,隔著虛空對著他的額頭輕輕一點。
有一點靈光從他的指尖飄了出來,落在了沉香的身上。小孩兒的身周頓時就出現了一圈白色的光構成的屏障,將他包裹在其中,倒是隔絕了同外界的一切交流。
“現在我們可以交談了。”楊戩輕聲說,“有些話不該被他聽到。”
沉香尚且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上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甚至嘻嘻哈哈哈的伸出手來拍了拍那籠罩在身側的白光屏障,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薑乾青將目光投向他:“你要同我說什麼?”
“我不該有外甥。”楊戩說,“也不該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