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什麼?
白禮覺得眼前的青年說出來的每一個字自己分明都能聽懂, 但為什麼當它們組合到一起的時候,就成了他無法理解的語言。
但是他很快也不需要去考慮這些了。
白禮發現那些太陽精火全部都脫離了他的掌控——它們從前就並不是什麼溫馴的存在,但是白禮在付出了一些手段和代價之後, 倒也可以操縱著太陽精火在陣法當中按照他的指令去行動。
可是如今,本該如臂指使的太陽精火卻突然變的躁動了起來, 對於他的一切命令都置若罔聞。
那些火焰全部都朝著麵前紅衣金冠的青年彙聚而去,親昵的、溫馴的、近乎於無害的停留在他的身邊。
有那麼一瞬間, 白禮恍惚生出了一種奇異的錯覺來,就好像那些火焰在青年的身後形成了一對舒展開來的巨大羽翼,足夠遮天蔽日。
“玩火者終將為火所焚。”陸壓看向他的眼神當中是某種讓白禮覺得如芒在背的嘲諷, “很可惜,看來在你擁有它們的時間裡, 你並沒有能夠將這火焰變成自己的, 也沒有能夠將自己變成【火焰】。”
“那麼,我便將它們收回了。”
這原本也是陸壓今日會特意趕來西岐的原因之一。
自巫妖大戰之後,妖族巫族儘數隕落,氣運十不存一。身為妖族的聖人,女媧動了惻隱之心, 保下妖皇最後的血脈,留在自己的媧皇宮當中養大。
封神大劫, 女媧掐指一算, 便也將陸壓派出宮來。一則是為了讓他也在大劫當中若即若離的走一遭, 沾點功德好處;二則便是,這太陽精火,終歸除了金烏之外, 也沒有誰有資格和能力去禦使, 陸壓此次前來便是為了將其回收。
“不, 等等!你不能這樣!那是我的火焰!”
白禮終於是慌了神。
他隱約的意識到了什麼,開始奮力掙紮了起來。對於白禮來說,他的大半手段和實力都是以太陽精火為基礎去建立的,若是一朝失去的話,幾乎等於他的實力將會十不存一。
白禮如何能夠接受這樣的結局。
“你的火焰?”
陸壓卻是真心實意的覺得可笑了起來,然而在這可笑之下,他又切實的動了極為可怖的殺意。
聖人在觀,諸多手段陸壓不欲使出;那麼便……
他從袖中摸出一個葫蘆來。
這葫蘆有兩個人頭那麼大,紫金皮。陸壓將葫蘆拿在手中,轉了一圈,沉聲道:“請寶貝轉身!”
從那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葫蘆當中立刻就射出數道白光,旋即便是白禮人頭落地的聲音。
陸壓將葫蘆重新收回袖袍當中。
陣主既死,那麼陣法自然也無從再繼續維持。周遭的火焰很快的熄滅了下去,陸壓走回西岐的營地,這一次再沒有人敢輕視小覷他了。
姬發朝著陸壓一抱拳:“先前不知仙長法力通天,稍有怠慢,是小王不是,還請仙長寬恕。”
陸壓隨意的點了點頭,對此並不在意。——或者說,區區凡人的感謝與尊崇與否,對陸壓來說都沒什麼意義。
他笑了一聲,笑容當中竟是帶了幾分的邪氣在其中。
“我說啊。”他問,“我有一法,可以幫你們立解這圍兵之厄,如何?”
這話一出,滿帳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薑子牙更是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連忙追問:“不知小友有何高招?”
陸壓隻命人紮了一個草人,在草人的身上寫上了聞仲的名字,又在草人頭頂和腳下各點了一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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