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開始還不如何覺得的話,那麼當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湊的如此之近的時候,隻要不是眼瞎的人便都能夠發現,儘管年齡上差了不少,但是那兩張臉卻居然也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任是誰來了,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說,這兩個人之間是毫無關係的。
可是他們如今卻顯而易見的在對峙,朝著對方身上招呼的每一招每一式全部都是下了死手,沒有絲毫留情,稍有不慎便會血濺當場,所謂同室操戈不外乎如是。
一時之間,不大的營帳內卻滿是刀光劍影,交戰之間掀起來的罡風將周圍的一切都全部吹飛,甚至是連本該牢牢的紮釘在地麵上的帳篷都給直接卷飛到了天上去。
薑子牙忙拉了黃天祥一把,將他拽離那兩個人交戰的中心,隨後指尖亮起一點靈光,當場畫地為牢,將他們兩個人都護在了其中,這才算是沒有被那種有如刀鋒一般銳利的罡風給誤傷到。
營帳的倒下顯然更方便了那兩個人之間的爭鬥,而不必被狹小的空間束縛絆住了手腳。他們在這種時候反倒是展現出來了驚人的默契,便都一個縱身提氣,將戰場挪到了雲端上去。
大抵是因為在這天上已經無需擔憂會誤傷到凡人、本就大打出手的兩個人如今更是放開了所有的約束,當即便攪弄的雲層翻湧,獵獵的火焰幾乎蔓延了半邊的蒼穹,連雲朵都燒成了一片的豔色。
這般巨大的的變故顯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莫說是周軍這邊了,即便是對麵的商軍的營帳,也能夠看到有不少的士兵探頭探腦,想要瞅瞅天上的動靜。
他們甚至能夠聽到那自雲層上傳來的聲音,先是青年人飽含著怒意的、仿佛撕裂了胸膛自喉嚨裡麵溢出來的沾了血的嘶吼∶ “哪吒!我今日必殺你!你手刃親父,怎堪為人子!”
繼而便是少年人的一聲輕笑,聲音清亮∶“當真是極好笑的事情!自我剔骨割肉那一日開始,前塵往事種種便已經儘數交付,他李靖於我不過是不相乾的陌生人!”
“可一個陌路之人,卻偏要砸我廟宇、毀我金身,哪吒自此前路儘斷,道途中止,便是向他複仇索命,本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曾是被寄予了厚望的靈珠子,自女媧座下轉生,尚在母親腹中便已經被預定為闡教的三代親傳弟子,未來本是注定的光明坦途。
便是七歲的時候將有殺劫臨身,師父太乙也早就幫他想好了應對之策,本可以全須全尾的從容度過,自此便是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注定擁有著不凡而又鼎盛的一生。
然而李靖毀了行宮,砸了金身佛像,太乙無奈之下隻能取蓮花為哪吒重塑身軀。可如此一來,便相當於把所有可能的未來都一並折斷,偶人之身所能夠達到的上限依然注定,他便是再如何的天資異稟,自此之後的結局都已經注定。
怎麼能不恨,如何能不恨。
“你既然說的如此輕巧大方。”薑乾青道,“那不如這樣好了。”
"今日我也在此,毀你金身、斷你道途,你也能原諒我嗎?"他笑了一聲,聲音裡含著幾多惡意,“畢竟……我們多少也算是【兄弟】吧?”
“作為兄長,包容原諒幼弟,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金吒隻覺得自己心頭怒火高漲,氣的胸脯都在一起一伏,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什麼話來回應,隻能啞著聲音重複道“你這……孽畜”
平心而論,在對待哪吒的時候,李靖當然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但是在麵對金吒與木吒的時候,父子之間的相處至少也足夠符合常世所定義的“父子”的標準。
而薑乾青可是當著金吒的麵,直接將李靖毫不留情的斬殺。
這是根本無從去調和的仇怨。
這一點短暫的交流至此便結束,他們複又戰在一起。
薑子牙哪裡能讓他們繼續這樣打下去。
“哪吒! 金吒!”他將發力擴散入聲音當中, 遠遠的傳至雲端之上, “你二人給我住手! 莫要再胡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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