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水生聽完吳蔚說的,拋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問道:“泰州城離咱們這兒尚有一段路程,即便你們家有馬做腳力,也得幾個時辰呢?這一來一回的路上你又怎麼保證自己的安全?再有,要是到時候泰州城戒嚴,咱們都沒有泰州府的戶籍又該如何進去?”
吳蔚自信的表情突然垮掉,不得不說張水生說的非常有道理,正所謂:“遠水就不了近火”,泰州城說到底還是遠了些。
吳蔚愁得直歎氣,心想:要是有台車就好了,幾十公裡的路一兩個小時就到了,安全係數也高些。
“我下個月還要去趟泰州,到時候再打聽打聽,實在不行……”
“怎麼辦?”
“實在不行,我就在泰州開個鋪子,專門售賣繡娘的繡品,至少弄到個出入憑證。”
話雖然這麼說,吳蔚卻把臉埋在了手掌裡,她著實有些苦惱,她是一個腳踏實地的人,不喜歡把攤子扯這麼大,也不喜歡把太多的希望寄托於明天,她喜歡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抓住當下,一步一個腳印的走。
最近,吳蔚感覺自己的攤子鋪得實在是有些大了。而她無論是精力,財力,經驗和人脈都太過於單薄,很擔心一不小心會出什麼問題,到最後不僅誰也沒救下,還搭上了這一屋子的人。
……
夜幕降臨,吳蔚駕著牛車把張水生一家送回了張家,回去之前吳蔚帶著柳二娘子和張水生看了山洞裡的那些冰塊,吳蔚在冰上比劃了幾下,說道:“二姐,二姐夫你們看,要是刀工好的話,一塊冰能做出七八個冰碗,刨出來剩下的可以放到碗裡冰水果或者用來降溫消暑。整個清廬縣隻有咱們有冰,一兩銀子一塊賣給百味樓,一準兒能行。”
柳二娘子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張水生也沒想到這些冰居然真的如吳蔚所說,堅持到了這個月份,而且看著架勢,就算天再熱些,也不會損失太多。
吳蔚的冰比張水生的多了兩三倍,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柳二娘子看得眼直,拿胳膊肘直戳張水生,抱怨道:“我早和你說過了,蔚蔚不是說空話的人,你就凍了那麼一點兒,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張水生也有些後悔,哄道:“哎,我……我這回算是開眼了,等今年冬天我多凍一些,把整個山洞都填滿!”
吳蔚笑道:“等咱們賺了第一筆銀子,一定會有人效仿的,這儲藏冰的事,本就沒什麼技術可言,估計明年百味樓自己也會凍的,明年的冰價大概就不會這麼貴了。不過凍一些也好,你們家裡有孩子老人,酷夏難挨,自己用也是好的。”
……
又過了兩日,吳蔚帶著繡娘去了一趟百味樓,為表直觀吳蔚專程帶了一塊冰過去,雖然這一路上化了不少,做個冰碗也是綽綽有餘了。
吳蔚問百味樓要了牛乳,豆沙,蜂蜜,還有一些水果,當場給掌櫃的做了一個冰碗,裡麵加了冰沙,彆提多爽口了,吃得掌櫃的雙眼冒光!掌櫃的把吳蔚請到雅間,要求吳蔚無論有多少冰塊
,一定要全部賣給百味樓,他們吃得下!
吳蔚比劃了一下冰塊的大小,並表示隻要百味樓有足夠的馬車,冰塊的損耗不會這麼大,一塊冰能出六個冰碗以上,剩下的還可以給客人消暑。
一兩銀子一塊的收購價,當場敲定。
掌櫃的和吳蔚簽了供貨的文書,並預付了吳蔚二十兩的訂金,一副生恐吳蔚反悔的模樣,還熱情地留繡娘和吳蔚在百味樓吃了一頓,品嘗百味樓應季的新菜式。
……
吃完了飯,掌櫃的眉開眼笑地把吳蔚和繡娘送出了門,在掌櫃的眼裡:吳蔚簡直就是財神爺,那麼大一塊冰收過來才一兩銀子,以百味樓的檔次,添點什麼果子,豆泥的,一個冰碗就能賣一兩!今年的賬目這不就穩住了嗎?
再把這個冰碗的主意寫信給東家,整個梁朝有上百家百味樓,那是多大的一筆進項啊!把他調到京城當管事,豈不是指日可待?
……
吳蔚和繡娘牽著手走在熟悉的市集上,繡娘轉頭看了吳蔚一眼,目光中滿是崇拜和喜悅。
“這一筆冰塊的買賣,少說也有二三百兩的銀子入賬,蔚蔚真厲害!”
吳蔚笑笑,這算什麼呢?自己不過是吃到了出生在藍星現代的福利罷了。
“咱們倆也好些日子沒好好逛逛這市集了,這陣子忙著忙那,來市集也是走馬觀花,今天咱們好好逛逛,家裡需要什麼就買回去,一會兒去買些布匹和五彩線,給你做工用,再去回春堂買些丸藥,你還有什麼要買的沒有?”
繡娘想了想,答道:“娘也該再做身應季的衣裳了,她老人家勤儉慣了,穿不慣軟麵布料,再買兩匹好粗布。對了,三個丫頭的宣紙也快用完了,也得再買些回去。”
吳蔚微笑,想想在不久前繡娘還擔心自己不能勝任教書先生的工作,如今卻把三個丫頭教得有模有樣的。日子雖忙碌繡娘自己的功課也沒落下,除了極個彆的一些生僻字還需要請教吳蔚外,日常的閱讀已經不成問題了,強過張家村絕大多數的男子,就連柳二娘子都想讓繡娘先教柱子兩年,再找教書先生呢。
想到這裡,吳蔚頗感自豪,讚道:“還不到一年呢,我就沒什麼可教你的了,繡娘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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