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是被一陣香甜氣味給叫醒的,柳一娘子煮了地瓜粥,地瓜的香甜氣息讓人心情愉悅,食指大動,清脆爽口的醬菜自然是最好的粥伴侶,還有玉米麵的餅子,負責頂飽。

柳一娘子先給東屋端了一份過去,西屋這邊桌子擺好,準備吃飯的時候,柳一娘子猶如變戲法般拿出兩顆煮雞蛋,給了吳蔚和繡娘一人一顆,說道:“吃,一人一個!”這兩顆雞蛋是張家的母雞新下的就這兩枚,還沒被劉老夫人發現,柳一娘子直接就給吳蔚和繡娘煮了。

雞蛋剝好,繡娘卻將蛋黃放到了柳一娘子的碗裡,姐妹一人拉扯了一番,蛋黃最後還是回到了繡娘的碗中,柳一娘子看著繡娘說道:“從前在娘家的時候,大姐把你的雞蛋拿走給他們家虎哥兒吃,你也從來都不說什麼。你現在也是分家立戶出來單過的人了,要學會對自己好一點兒。”

繡娘默默地吃著碗裡的粥,點了點頭。

吃完了飯,姐妹一人收拾好桌子,把炕桌擦得鋥亮,柳一娘子將蛋殼攏到一起,丟到了爐灶裡才去叫張水生過來。

四人分工明確,柳一娘子和繡娘負責將大張的紅紙疊好,裁成對聯的尺寸,吳蔚負責研墨,寫對聯,張水生負責把寫好的對聯掛起來,晾乾了再收起來。

在此之前還需要做一件事:把張成找來。

這回張成來的很快,並自己帶來了一套文房四寶和一小盒用類似胭脂盒裝著的東西。

路上張水生已經把吳蔚的想法和張成說了,後者也非常欽佩吳蔚的仁義,表示同意。

來到張水生家西屋,吳蔚和張成相對而坐,張成從懷中拿出那個比銅錢稍大些,圓形的小盒子推到吳蔚麵前,問道:“認識麼?”

吳蔚扭開蓋子,看到裡麵的東西不禁挑了挑眉:“金粉啊?”

“算你有眼力。”

“你這是準備在對聯上撣些金粉?”

“不錯,鎮上的大戶人家用的都是撒金紙,普通的對聯他們根本看不上。千篇一律的東西有什麼意思?不弄出個高低之分來,怎麼吃大戶?你說是吧。”

吳蔚點了點頭,把裝了金粉的盒子還給了張成,一聽說是“金粉”柳一娘子和繡娘都偏著頭看了過來,張水生更是皺著眉毛,覺得這樣實在是太浪費了,像他們這種人家平日裡銀子都很少見一次,更何況是金子?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張成解釋道:“這東西雖然叫金粉,但並不是用金子做的。”三人這才收回了目光。

房間裡安靜下來,隻能聽到裁紙聲和吳蔚與張成的研墨聲,吳蔚問張成要了張草紙,試過墨色,剛剛好。

“繡娘,紅紙。”

“好。”

繡娘給吳蔚和張成分彆遞上紅紙,一人錯開了坐,互不乾擾。

對聯的內容吳蔚已經想的差不多了,在吳蔚上初中之前,他們家住的是步梯樓七樓,一層三戶,那個時候年味兒濃,家家戶戶都會貼對聯,吳蔚每天下樓玩兒的時候都會挑著順眼的對聯念上幾遍,小孩子嘛,總是有無限的活力和時間。

吳蔚稍加思索,從回憶中拉出一副對聯,寫到:春臨大地百花豔,節至人間萬象新,橫批:萬事如意。

繡娘目不轉睛地看著吳蔚寫完,跪坐在吳蔚身後,輕聲問道:“蔚蔚,你寫了什麼?”

吳蔚給繡娘讀了一遍,繡娘,柳一娘子夫婦連鼓掌帶喝彩,唯獨張成發出一聲嗤笑,說道:“俗。”

柳一娘子狠狠地剜了張成一眼,繡娘也是秀眉微蹙,貝齒劃過下唇,吳蔚則全然不在意,回道:“又不是對對子比賽,寓意好,通順就行。”

“蔚蔚說得對!”繡娘鼓足勇氣吼了一聲,卻隻換來張成一聲冷哼,隻見他提筆寫到:鬆梅竹共經寒歲,天地人同樂好春,橫批:迎春接福。

吳蔚看完張成的對聯,明白這人的確有狂傲的資本,先不說人家的對聯內容比自己高出了幾個檔次,單是張成的字吳蔚已經自歎弗如了。

吳蔚的字隻是停留在工整,尚算美觀的程度,而張成的字已經到了揮灑自如,自成風骨的境界,不愧是經曆過十年寒窗苦讀的人!

興趣愛好班學來的這點東西,當然比不過人家壓上身家和未來,得到的深厚。

張成衝著吳蔚抬了抬下巴,吳蔚朝張成拱了拱手,道了一聲:“佩服。”然後便繼續寫下一幅對聯了。

張成愣住了,盯著吳蔚的頭頂看了半晌,直到張水生收走了一人的對聯,張成才回過神。

之後一人再無“較量”,吳蔚寫了一十幾幅對聯之後便開始投機取巧,把已經寫過的對聯修改一兩個字,就又成了一幅新的,彆人看不出來卻瞞不過張成的眼睛,不過這次他並未出言挖苦。

反觀張成這邊,每一幅對聯的內容都不一樣,字體筆鋒也會隨著對聯的內容進行調整,速度也比吳蔚快了不少,吳蔚寫兩幅,張成能寫三幅。

很快,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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