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霄的內力猶如決堤之水, 洶湧澎湃,具化象的風雪好似天山之巔,如冰刀, 如利箭,卻更為肆虐。
他努力控製著,引導這股力量流入寒雪, 寒雪震顫, 留影幻劍無數, 寒吟劍意融於劍影之中, 瞬間萬劍齊明,射向四麵八方。
段平沙, 孟曾言,三花單論一人顯然無法與葉霄抗衡, 自然紛紛將具化象呈相輔之勢,共同作用擋下葉霄的劍影風浪。
寒雪與九環錫杖雪相撞, 又與玄阿硬碰硬,接著轉為孟曾言佩劍, 以一敵三, 竟也未曾落於下風, 劍意反而一重強過一重。
“這就是無極功嗎?”段平沙心神震顫,神情似激動似恐懼。
隻見葉霄的眉目冷漠, 仿佛失去了人的情緒。
三花麵露狂喜,“對,就是這樣, 老衲果然沒有說錯!”
“和尚, 合力, 拿下他!”孟曾言大喝。
大宗師之威, 淩然相疊,段平沙和孟曾言一同出掌,拍在了三花後背,將內力真氣毫無保留地輸送給三花。
九環錫杖仿佛鍍上了一層金箔,流動著金色,莊嚴之威好似佛祖手中的神器,執杖向葉霄。
而葉霄將內力儘數灌注於寒雪,使劍刃發出雪亮的光,雙手相握劍柄,迎麵抵擋。
“錚!”
劍鳴哀嚎,寒雪與九環錫杖相觸之處,忽然劍身出現了細小裂紋,接著如蛛網一般擴散。
受了葉霄太過狂暴的內力,又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猛烈撞擊,普通的寶劍終於堅持不住,在此關鍵時刻碎裂了!
葉霄一驚,倏然收劍側身擋開這一杖,卻依舊被杖風掃到胸口,頓時氣血翻湧,喉間腥甜。
他看著手上隻剩劍柄的寒雪,不知為何一股悲涼充斥著絕望掠上心頭。
“洵兒……”
“阿彌陀佛,葉宮主,不必再抵抗,將無極功交於我等吧!”三花依舊悲憫的聲音傳來。
然而話雖如此說著,那九環錫杖卻是毫不留情地再次當頭而下。
葉霄手中無劍,體內遭創,要命的無極功第九層還在不斷地衝擊著他的經脈,吞噬著他的理智,內力快要徹底失去控製了!
他以手代劍,以無形劍意替有形之劍,避開鋒芒,而三名大宗師見此,更是士氣大振,將他逼得節節後退。
雲霄宮雖不在天山山巔,卻也是一座小峰山頭,很快葉霄退無可退。
“葉宮主,莫要執迷不悟!”
“隻要你散去功力,交出無極功,我等必不再為難!”
這話說得可真不要臉,葉霄的麵容露出痛苦之色,但他笑了,“我就算讓此門功法斷去傳承,亦不會交給心術不正之人,你們不配!”
話落,三花沉聲道:“那就得罪了!”
葉霄眉目寒冽,他或許是無法活著離開天山,但麵前的三人亦彆想完好無損地走!
不錯,無極功的確逆天……
肆虐的風雪頓時如同旋渦一般衝向雲霄,形成了一個強力風暴,這般天象好似能夠毀天滅地一般。
“快,阻止他!”
三人內力再一次相疊,太玄九重鍍上佛光之威,穿越七星北鬥,瞬間封向葉霄氣海空門。
正當葉霄以身化劍之時,忽然傳來一聲呼喊。
“葉霄——”
明明很弱,在颶風呼嘯烈烈中,常人難以耳聞。
可不知為什麼,葉霄仿若心有所感,驀然回頭,往下一望,於風雪之中見到了日思夜想之人。
一個山上,一個山下,目光碰撞在一起,一眼萬年。
隻見趙思洵在肆虐的風中,解下背後之物,白布隨風飄揚離去,黑澤如淵的長劍瞬間出現在眼前。
“接劍——”
趙思洵竭儘全力,將天問高高地拋向葉霄。
“彆讓他拿到劍!”沉穩如三花在看到天問的那一刻頓時失了態。
然而,太晚了,葉霄抬袖一揮,以風雪萬劍拒之,接著浮虛踏影,向山下猛然掠去,一把握住天問。
天問自有劍心,引動劍脈,刹那間與葉霄的內力發生共鳴,有龍吟之威自天邊傳來。
它飲儘天山寒氣和血恨肅殺,它代天垂問,號令天下兵器,它沉寂已久的凶性在鑄成的那一刻重新激發,回到主人手中,興奮地不斷顫鳴,催促著釋放天性。
葉霄揮劍,一劍斬滄海!
“快退!”
九重太玄展開,光華儘斂,形成九道瀚海劍芒,然在段平沙嘶吼聲中,那迎麵而來的滄海一劍以蠻橫之力直接破開一重一重的蓮花海浪,毫無任何凝滯,猶如龍威怒九霄,衝向段平沙。
玄阿劍不堪重負,斷裂,而段平沙則踉蹌一步,跪倒在地……
二劍破蒼穹!
北鬥七星劍芒凝於孟曾言的劍中,而他的聲音則被龍吟劍氣所淹沒。
星辰之力,怎抵擋日月光輝,這蒼穹一劍暗淡了白晝,隻剩無儘寂寒幽迫。
孟曾言心神震顫,恍然間似要失去抵抗之力。
“孟宮主!”
一聲梵音晨鐘響徹在耳旁,令他倏然回神,然寒冽劍氣凶猛無情,鋒芒已至眼前,他狼狽躲避,劍意則穿肩而過。
“啊——”
慘叫聲中,肩胛寒冰附著,無儘的寒氣侵入體內,凍創他的經脈,瞬間封住了他的內力。
“孟宮主!”
然三花此刻已是顧不得旁人,第三劍已到,神佛莫擋!
三花一直想體會大宗師的極限,陸地神仙的威力,為此他舍棄了佛心,不斷逼迫葉霄衝擊無極功,將他逼入絕境。
而此刻,他終於體會到了。
具化象形成而來的佛像虛影在這一劍中,猶如鏡花水月一般倏然消散。
三花雙手合掌,一層層的金鐘籠罩在自己身上,卻在瞬間好似裂帛一般破開。
葉霄的劍意素來寒冽肅殺,然而此刻,天問在手,這每一劍都帶著凶性和煞氣,死死地克製著佛門。
三花隻是觸及劍風,身上便落下道道血痕,根本彆想全身而退,內力隻能凝聚於九環錫杖試圖攔下這致命一劍。
經脈在對峙之中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