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彆許久的夷山王府終於迎回了主人。

然而趙思洵連腳跟都沒站穩, 就接二連三收到各種請帖,有兄弟姐妹為他接風的,有宗室借著壽宴喜宴套近乎的, 也有有勳貴圈子,哦,這回可不是上次喝花酒時隻有那些紈絝子弟, 而是他們背後的父祖, 真正實權的貴族邀請, 總之五花八門, 各個看起來誠意十足,措辭謙遜。

想當初趙思洵還是個無人問津的小可憐, 就連封王開府也都是麵子情意思意思,這會兒倒成香餑餑了。

趙思露幫著挑, 眼都花了,乾脆拿起帖子當扇子似的展開扇風, “哥,你去嗎?”

“不去。”趙思洵一口拒絕。

“一個都不去?”

“不去。”

“那是不是不太好?”

“我去乾什麼, 聽他們表虛偽的忠心, 還是替我說媒搞聯姻?”趙思洵幽幽道。

“噗嗤……”趙思露簡直樂死了, “這你都知道?”

“就這點套路,看膩了。”趙思洵混不在意地抬起手, 看著自己無名指上戒指,笑眯眯地說,“反正隻要你哥我坐穩太子之位, 手上牢牢握住權力, 彆說不給他們麵子, 就是扇一巴掌過去, 他們也得乖乖地將另一邊臉湊上過。”

趙思洵對這些人沒什麼好感,畢竟他能有今天,跟這些捧高踩低的人半點關係也沒有。

“相比起這些,我更關心的是天問重鑄之事,露露,我們去找舅公。”

“好嘞。”

然而他們才剛起身,高山便急匆匆地跑進來,滿眼興奮道:“殿下,公主,好消息!”

好消息?

兄妹倆互相看了一眼,忽然趙思洵心有所感,驀地起身問:“北邊的消息?”

高山狠狠點頭,“十日前,葉宮主單槍匹馬直入北寒王庭,眾目睽睽之下挑戰暮天武尊呼延默,勝了!”

“哇——”趙思洵還未開口,趙思露先驚歎了大叫,“這也太厲害了吧!”

雖然知道葉霄在上一次與呼延默對決中因為天問沒能使出全力,但後者實力和年紀放在這裡,趙思露其實不太相信葉霄真能打敗他,沒想到居然贏了!

“大驚小怪,也不看看你嫂子是誰,這難道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嗎?”

趙思洵的口吻再怎麼隨意,也掩蓋不了歡喜的眉眼和翹起的嘴角,“我就知道我家霄哥哥天下第一!”

他下巴微抬,驕傲得如同得勝的小公雞一樣。

趙思露看在眼裡,也沒戳穿她哥的口是心非,反而道:“這樣一來,嫂子就給中原武林揚眉吐氣了,四大門派還想圍攻雲霄宮,江湖中人也不會答應,是不是?”

趙思洵頷首,葉霄年輕,當初敗了也就敗了。

可孟曾言,段平沙這些老牌的大宗師,卻也輕輕鬆鬆地敗給了呼延默,山鬼甚至直接以閉關之名避而不戰,江湖人雖然嘴上不敢說什麼,終究對這幾人失望。

時隔一年,葉霄重新將天下第一戰回來,足夠讓低迷的中原武林士氣重新振奮。

再說在姚家,四大門派勾結北寒,汙蔑雲霄宮,為了無極功又圍攻葉霄,哪一件事情說出去都不占理。

報仇,無非是遮羞布罷了。

“還有什麼消息?”

高山說:“幕天武尊當場對天發誓,三年內,他絕不踏入天山一步,北寒武士亦不參與中原武林任何爭端!”

聞言,趙思洵閉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心中一塊巨石終於放下。

天下第一對葉霄來說其實並不重要,怕就怕四派合力與北寒裡外勾結齊上天山,那麼雲霄宮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兩麵防範!

提前將北寒之患消除,實在是一件大好事。

不過,他忽然問道:“那葉霄可有受傷,嚴重嗎?”

高山搖頭,“這就不清楚了,隻知道呼延默身負重傷,已閉關,至於葉宮主……您要不自己看?”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圓筒,一看便是從迅禽腳上剛取下來的。

趙思洵趕緊接過來。

趙思露在一旁看著趙思洵的臉色,見她家哥哥的臉色從緊張到放緩,就知道葉霄沒什麼事,忍不住暗暗一笑,打趣問:“怎麼樣,嫂子沒事吧?”

“受了點內傷,隻需宮中長老輔助運功幾日就無大礙了。”

薄薄一張小紙條,就算字跡再小,也寫不了太多的字,很快就能看完,然而趙思洵卻依舊仔細地逐字看過去,仿佛能看出一朵花來。

那細微之處流露出來的想念和深情最能打動人,趙思露看在眼裡,有些心酸,“哥,嫂子還說什麼?”

“他說,天問的事怕是瞞不住了。”趙思洵將紙條摁平整,然後小心地折疊起來。

葉霄挑戰呼延默,如此正式卻沒有帶上天問,不論實力如何,終究對這位武尊少了一份尊重,再回想對戰三花之時,拿的也是寒雪,隻要有心留意,必然知道天問出了差錯,最有可能便是斷了。

“會有什麼後果嗎?”

“你想想,葉霄拿著寒雪都能打敗呼延默,若是換成天問,會怎麼樣?”

趙思露福臨心至,“四大門派就更沒機會了!”

趙思洵頷首,眼神沉下來,“所以接下來,會有人來試探天問在不在我手上。”

“這如何試探?”

“簡單,隻要看看舅公在不在我身邊就行。”

若是烏鐸形影不離地保護在趙思洵身邊,這說明天問不在,可若是看不見烏鐸的身影,最有可能便是在重鑄天問。

趙思露擔憂地喚道:“哥……”

“走,我們先去見舅公!”

帶著趙思露走進密室,烏鐸看見來人,笑了笑:“你小子,總算舍得回來了。”

“嗯,勞您老人家掛心。”趙思洵微微一笑,目光下意識地落在烏鐸麵前的劍上,漆黑的劍身,毫無任何花俏的紋路,哪怕在這燥熱空曠的密室,見到它的第一眼,就好似冰雪沾染皮膚,感到瞬間的寒冷。

原本斷成兩截的劍,如今已經連在一起,趙思洵驚喜道:“舅公,天問這是鑄好了?”

“沒呢,才堪堪熔了缺口拚接在一起,一錘子都還沒敲。”天外玄鐵本身質地就堅韌,很難熔化,被鍛造成天問之後,就更難了,光是吸熱就花了近一個月。

趙思洵湊近看了看,隻見被天外玄鐵重新相連的地方,尚有凹凸不平,就跟焊接一下,能看得出新舊痕跡,連個半成品都算不上。

趙思洵有些失望,問:“那還得多久啊?”

“怎麼,雲霄宮出事了?”

趙思露道:“四大門派已經在江湖上放言要去天山報仇,哥哥是擔心嫂子。”

烏鐸聽了搖頭失笑,“那四個老家夥是越來越回去了,合圍一個年輕人,虧他們做的出來,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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