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墨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她落到岸上的時候,身上竟然連一絲的傷口都沒有,不隻是因為過程裡許漾很好的保護了她, 還以為連落地選擇的地方, 許漾都選了一個平坦的, 連碎石子都沒有的地方。

她溫柔貼心到了極點, 隻將危險這種東西留給了自己。

跌坐在地上的簡墨看著許漾一往無前的背影, 她冰晶的身軀表麵還有點輕微的融化的痕跡,讓那具身體看起來有些怪異, 可憐, 還有點醜。

這樣一個背影明明和她心中的那個人毫無任何相似之處,但在這一瞬間,那兩個身影似乎重合到了一起。

但也隻是在這一瞬間,因為簡墨清楚的知道,這世間不會有第二個漾漾,她深愛的人已經死了。

也正是這一瞬間,她心中好像有無數的怒火,無儘的悲欲爆發了出來, 和摻雜在其中的一絲擔憂。

不能讓那個人如此相像的人, 在她眼前再一次的死去了。

這是名為簡墨的人, 無法承受的痛苦。

簡墨拔出了那柄短刀, 手在斷刃的位置虛握,做了一個拔出的手勢,斷掉的刃竟然重新的生長出來, 隻是再次生長出來的尖端, 和刀身冰冷的金屬顏色是不同的,是鮮紅鮮紅, 宛如血一般的顏色,宛如血一般流動著。

許漾被吞進了火蛇的軀體裡,她故意的,因為蛇蛇是火,而她是冰。

“傻瓜,一看你就沒看過西遊記!”

許漾囂張的大笑了兩聲,緊接著在火蛇的肚腹裡,把自己的身軀變成了一個刺蝟形狀的冰溜子。

火蛇的肚子裡沒有胃液這種東西,隻有岩漿,它肚子裡的岩漿可能跟外麵的不太一樣,要更厲害一點,許漾的刺刺一碰觸到岩漿,她造出來,最外層用作保護的冰層就瞬間的融化了,然後許漾的軀體就碰觸了上去。

“啊疼疼疼!”

雖然在這個副本當中,許漾的軀體不是人類的血肉之軀,但這不代表受傷了不會疼,她疼的嗷嗷叫,然後反而更用力的去刺蛇了。

現在停下反而更麻煩,她受傷的是體表,火蛇受傷的是體內,僵持下去誰會更慘就不用多說了吧。

但如果放棄的話,她會先被完全融化呢。

在這方麵一向很勇的許漾瘋狂的紮著火蛇,火蛇疼的不斷的在岩漿裡打滾,很快,它不是很聰明的小腦殼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喝啊!喝岩漿啊!

它不會因為火的力量而受傷,但是許漾會啊!

它體內本來就有的火的力量,加上喝進去大量的岩漿浸泡著許漾,勝利的蛇一定會是它!

然而就在它為了自己的機智點讚,張開嘴準備去喝岩漿的時候,手持利刃的簡墨突然出現在了它的麵前。

噗嗤!

利刃入肉,火蛇的大腦殼立刻從柔軟的口腔處,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它有一瞬間的慌張,但很快對比了一下簡墨手中利刃的長短,確定這麼短的刀不可能把它從中剖成兩半,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此刻,數也數不清的白色絲線從簡墨身上鑽了出來,深深的紮進了火蛇頭顱兩側的肉裡。

“給我去死!”簡墨手持斷刃,連續攻擊著火蛇嘴巴上的傷口,將傷口不斷的擴張,它試圖閉上嘴巴用堅韌的鱗片來麵對簡墨,它肚子裡的許漾突然戳到了它的核心。

火蛇疼的嚎叫了一聲嘴巴反而張得更大了,簡墨看到了機會,她手中刀芒暴漲,用儘全力的砍了出去,刀刃深深的埋入傷口,裡應外合之下,竟然直接將蛇頭差點劈成了兩半。

火蛇疼的不斷狂舞,用力地甩著頭顱,岩漿在它激烈的動作下四處飛濺,有一滴恰好落在了簡墨的眼角,便留下了一個暗色的傷疤。

簡墨沒有鬆手,她繼續用力,同時,紮進了火蛇頭顱兩側的白色絲線,也開始用力了。

在簡墨,白色絲線,許漾三方作用力之下,隨著一聲裂帛,和血肉飛濺,火蛇竟然從傷口處,被活活的剖?或許說撕扯成了兩半。

許漾吧唧從它肚子裡掉了出來,還沒落進岩漿裡,就被白色絲線裹住,丟到了岸上。

“你真是個瘋子。”簡墨落在許漾身邊,低頭去看她,許漾的軀體是晶瑩剔透的,像是冰塊雕刻而成,然而此刻,她的軀體上全都是坑坑窪窪的凹陷,隻不過是因為不是血肉之軀,看起來才沒有那麼刺眼。

但是簡墨知道,如果此刻躺在這裡的是個人類,那身上的坑坑窪窪就是被活活燒穿的傷口,邊緣估計還會泛著焦黑,透過傷口甚至有可能會看到骨骼。

簡墨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些生氣,她平時明明是很冷靜的人,也見過了許多玩家各式各樣的死亡方式,他人的痛苦他人的苦難他人的絕望都不可動搖簡墨。

但她現在就是生氣,無名的火氣不斷的在心臟中積蓄,導致她說話都有點衝:“所以你到底是靠著什麼活到現在的?你有病嗎?用自己的命去換一個陌生人的命,你不是想救你的青梅嗎?都走到現在這一步了,你……”

“好疼。”許漾坐在地上,仰著頭委屈巴巴的看著簡墨,她小聲的道:“之前她想跟你聯手殺了我,你不是也沒有傷害我,反而救了我嗎?”

“我隻是希望……你也能活下來。”

簡墨心中的火氣未消,但是一低頭就能看到許漾可憐巴巴甚至還有點討好的目光,就無法再對著她發脾氣了。

過了很久,簡墨才罵了一句:“再有下次,你就去死吧,我不會管你的。”

“哦……”許漾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但是因為身體受損嚴重,腳步有些踉蹌。

簡墨本來大步往前走了,聽到後麵細碎的腳步聲,她頓了一下,然後道:“上來,我背著你。”

許漾還想說點什麼,簡墨已經黑著臉道:“彆浪費我的時間。”

許漾老老實實爬上了簡墨的背,簡墨背著她迅速的離開了這裡,許漾趴在老婆背上,規規矩矩的不敢亂動,但又忍不住感覺美滋滋的。

時不時的發出一聲傻笑:“嘿嘿。”

“你又犯病了?”簡墨沒好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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