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輕緩的鋼琴曲終了,坐在三角鋼琴前的男人將樂譜翻了一頁。
琴鍵被輕輕敲響,安靜了一秒鐘的餐廳中又重新響起了新的樂聲。
許拾月的聲音就如同這鋼琴音樂般孱孱平靜,似乎隻是在跟曉寧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可就在曉寧注意不到的一邊,陸時蓁低頭看著菜單的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灼的她火辣辣的。
重複性動作做的有點多。
許拾月昨天一直跟自己在一起,能重複的動作不就是……
答案呼之欲出,陸時蓁猛地把這幾個字按在了自己的腦袋裡。
可昨夜的事情卻像是觸發了關鍵詞,片段似的閃過她的腦海,陸時蓁瞬間又感覺自己的臉比剛才更熱了幾分。
沒忍住,陸時蓁朝許拾月那邊看了過去。
卻見這個罪魁禍首身子筆挺,拿著菜單的手臂呈現著剛剛好的弧度,就收投足都透著一股優雅,全然不想能說出剛才那般虎狼之詞的人。
這個人是怎麼能做到這樣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這些話的?
親昵曖昧的太久,陸時蓁都快忘了。
這個人的屬性是白裡透黑的黑月光啊……
“我這裡有膏藥,之前十六老師手腕不舒服的時候,就是用的這個。”
陸時蓁正這麼想著,曉寧熱情的聲音就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並不能明白這兩人之間的暗語,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隨身攜帶的膏藥拿了出來,像關心陸時蓁一樣對許拾月叮囑道:“還是要好好保養,不然以後跟十六老師一樣經常疼痛就不好了。”
這隻藥膏已經被用掉了大半,藥膏外殼坑坑窪窪的,布滿了時間經過的痕跡。
雖然它從側麵證明了陸時蓁經常用這隻藥膏這件事,但看著卻跟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曉寧也是在將藥膏推給許拾月的時候,意識到了這件事。
這些天跟許拾月接觸下來,她也知道這人自帶的距離感,有些緊張擔心她會不會看不上這個廉價的小玩意。
但顯然曉寧的這份猶豫擔心是多餘的,緊接著許拾月就在她的注視下將她推去的藥膏收了下來:“還是曉寧想得周到,那我就收下了,多謝。”
許拾月的聲音平平靜靜的,又帶著點沒那麼有距離感的笑意。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冬日裡的冰川在盛夏融化,往日寒冷的涼氣在此時變成了恰到好處的溫柔,催得周圍萬物都沒有了距離感,讓人頓時有一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曉寧聽到許拾月這樣對自己說,心裡美得不成樣子,忙擺手道:“許小姐太客氣,您能用到我就很開心了。”
許是因為藥膏這個小插曲,一頓飯三人吃的氣氛很好。
曉寧看著陸時蓁跟許拾月坐在一起的畫麵,養眼之餘,同時也替她們家十六老師感到開心,甚至還化身成了這兩人的cp粉。
想到以後每天都可以以近距離磕cp,曉寧離開時的腳步都帶著愉悅。
許拾月看著曉寧那一眼就能看穿的背影,轉過身去,一邊朝不遠處的停車場走去,一邊對身旁的陸時蓁輕聲道:“你的小助理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
“感覺你的心情也不差。”陸時蓁咬了一口從餐廳打包出來的冰淇淋,懶懶的聲音裡有點秋後算賬的記仇。
許拾月看著陸時蓁看自己的眼神,勾了下唇,承認般的對她講道:“如果十六老師回去能幫我上藥膏的話,我的心情會更好的。”
夏日裡知了長長的在樹中鳴叫著,拉長的聲音像是在陸時蓁腦袋裡拉響的警報。
日光落在許拾月半垂著的眸子中,透出的狡黠簡直跟昨晚如出一轍。
如果說夜晚因為漆黑可以容納許多晦澀與曖昧,那麼白日裡的明媚則會讓人產生一種背德感。
提到這件事,陸時蓁的臉上就有又是一陣滾燙,舌尖裹著冰淇淋舔過她的齒尖,冰涼的溫度中散發著被日光曬得發散的清香,就好像是昨晚探過她唇瓣的手指。
見陸時蓁遲遲沒有說話,一旁的許拾月偏側過腦袋,有點撒嬌的味道,對她道:“好不好,十六老師。”
“好啊。”
粗壯的法國梧桐垂下它的枝葉,茂密的陰影遮住了陸時蓁抬起的眼瞳。
好像有笑意晃過許拾月的眼睛,隻是她還沒確定,整個人就被陸時蓁向前傾壓著靠到了背後的樹上。
筆直而纖細的手臂橫過了許拾月的視線,將她拘在了樹前。
日光透過樹葉縫隙勾勒出陸時蓁的影子,襯得這人霸道又有些中二。
“不過,十月是不是也得給我點什麼做補償才行?這隻藥膏可是你今天差點出賣我才得到的。”陸時蓁道。
許拾月微昂起自己的頭,在日光下眯了眯眼睛:“那你想要什麼?”
陸時蓁看著許拾月,平靜的吐出了一個字:“你。”
話音剛起,就連帶著陸時蓁的吻一同落了下去。
盛夏的太陽熾烤著大地,正午時分的路上連行人都少的可憐。
車子從馬路上呼嘯而過,像是在躲避太陽投射下來的熾熱,帶起一陣熱風。
偌大的樹蔭將靠在一起的人藏在了角落的陰影裡,也沒有人會有閒情逸致欣賞這邊的風景。
可縱然這樣,陸時蓁這般大膽的行為還是驚到了許拾月,即使再往前推這件事是由她起的頭。
那溫軟的唇包著牙齒,輕柔的摩挲著,就像是在討求。
隻是就在許拾月慢慢放下緊張的時候,那被包著的犬齒便露了出來,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的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
“唔……”
許拾月猝不及防,從唇角中掉出了一音節。
清冷的聲音像是被太陽曬化了,透著點嬌。
陸時蓁聞聲微頓了一下,接著在許拾月唇上的吻更溫柔了些。
像是安慰,又像是補償,但更像是故意前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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