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端在綿軟的頰肉上抵出了一個可愛的小窩, 紀寧撐著臉思索了片刻,誠實地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

他記得自己照顧談卓那夜,後來因為肩膀上的傷口開裂, 導致了晚上發高燒,退燒之後都蘭還心有餘悸地跟他說, 當時他肩膀上的繃帶都被血給染透了。

但奇怪的是, 他肩頭抵在談卓身上的地方, 卻一點血漬都沒留下來,後來談卓又安穩退燒了, 大家高興都來不及, 根本沒人多想。

當時他以為可能隻是個巧合,現在仔細想想,談卓一直退不下去的燒怎麼偏偏就在那之後下去了呢?

紀寧拿起筆刷刷在本子上留下一行字。

【我的血好像有一些特殊的作用】

剛放完一首完整大悲咒清心寡欲, 安心把自己從小黑屋放出來的係統連阻止都來不及,眼睜睜看著自家傻了吧唧的宿主,好不容易推進了重要線索, 轉手就把副本的個人秘辛交代了個一乾二淨。

【……】

係統默默地給紀寧發了一行省略號。

蒼旭盯著那行字, 眉頭下意識擰到一起, 黑黝黝的眸子似乎深邃的像是一汪深潭, 隨時要把人引得深陷進去。

一些從來想不通的東西, 似乎有了一個明晰的出口,指向了一個極為……不妙的方向。

原本鬆鬆挽著的結實胳膊突然猛地收力, 紀寧的腰身被攥的一痛,他不解地望向沉浸在自己思路中的男人, 嘗試著扭了扭身子, 卻被控製得更緊了幾分。

【你怎麼了……抓的我很疼】

紀寧在那行字下麵又歪歪扭扭地添了一行, 腰側還綴著細細密密的傷口, 雖然已經差不多結痂,但是被這樣大的力氣攢到一起,連帶著膚肉都有些疼。

蒼旭緩緩地鬆手,卻像是慢動作似的,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閉上眼,再睜眼時,原本有些不穩的氣息平緩下來。

“嘶——”

在紀寧瞪圓了的驚訝神色中,蒼旭寬厚的手掌毫不猶豫,一把撕下了那頁紙,隨著精神力的波動,原本隻是皺褶的紙張瞬間化成灰燼,隨著掌心的張開,宛如一捧細沙,在清風下飄揚四散而去。

紀寧用筆端搗了搗這人結實的肩膀,下巴微微揚了下,秀氣的眉頭微微蹙到一起,詢問的意思很是明顯,他顯然不明白麵前的人突然發什麼瘋,一舉一動都奇怪的不得了。

蒼旭黑色的眸子全然深深注視著紀寧,大手握住柔弱無骨的纖細手腕,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正色,他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直接用精神進行了單向溝通。

“寧寧,今天的事情對任何人都不要透露,就當你從來沒有發現這件事!”

“就當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你以後也不許再用自己的血,記住了嗎?!”

透過精神的直接傳達,紀寧能毫無障礙地直接感受到那股壓抑不住的緊張和激動,這樣疾言厲色、又帶著顫抖的語氣,是蒼旭從來沒有展現過的一麵。

蒼旭眼神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帶著寒芒和一閃而過的猩紅,連呼吸都在刹那間更急促了幾分,足見他對這件事情的在意和重視。

紀寧對上那稱得上狠厲的眼神,下意識點了點頭。

【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隻跟你一個人說了】

【我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件事說出去很危險】

【你太凶了】

紀寧越寫越有些生氣,泛著粉意的兩頰因為憋屈而微微鼓了起來,將兩彎微微凹陷的梨渦給頂的圓溜溜鼓了起來,帶著俏麗的指責意味橫了身後的人一眼,不緊不慢地發出了個意味不明的音節。

“哼。”

蒼旭好不容易見人點頭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甚至隱約沉浸在“老婆竟然隻告訴了我一個人,他果然很愛我”的美妙感受中,卻又在瞥見下一行字時如遭雷劈。

某人完全沒想到,自個沒壓住的過分嚴厲態度惹的人不開心了,還隱隱被打上了“懷疑老婆是笨蛋”的嚴重負向衝分標簽,喉頭下意識地滾了兩下。

哦豁,完蛋。

紀寧按下心底的偷樂,繃著張好看的小臉朝著皮卡車裡去了,還給人丟下了個“你敢跟上來我們就完蛋”的直白威脅眼神,直接將那剛剛升起某些不可描述哄法的苗頭掐滅在初始階段。

蒼旭無奈地抱臂坐在了原地,沒辦法,親親老婆給的懲罰,再苦再累也要受著不是。

空蕩的空間內,隻餘閉眸養神的談卓和想入非非的蒼旭,一時安靜極了。

“蒼旭。”

忽然,一直垂著眼眸的談卓在這樣的靜謐中開口,聲音淺淡,又因為冰係異能而帶上了不自然的幾分寒意。

“你的異能究竟是什麼?”

蒼旭唇角挑起來,整個人不羈地仰倒在草地上,雙手墊在後腦勺,兩隻腿交疊著翹起來,耷拉在半空晃蕩,活像是個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的二世祖。

他閉著眼,陽光打在臉上的溫度很是愜意,連帶著聲音都很平和,帶著幾分笑意:“不是跟你說了嗎,精神係異能。”

“怎麼,你異能覺醒把腦子給凍壞了?”

談卓看著人漫不經心的樣子,周身的寒氣凝結成了冰霜,將葉片上將落未落的露水瞬間凍成了一道冰錐,他身體轉向蒼旭,淺淡的瞳孔直直地看向有幾分吊兒郎當的人。

“我從沒有見過、聽過有任何精神係異能者可以操縱喪屍,隨意到那樣可怕的程度。”

他眼皮一抬,眼神中帶上了幾分森然:“蒼旭,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蒼旭臉上的笑仍然勾在那裡,隻是聲音卻無半分喜意,望著咄咄逼人的談卓,他眼睛微微眯起,下頜線條鋒利地揚起一道淩厲的弧度。

“你沒見過難道就代表不存在?”

“怎麼,你對我的異能那麼感興趣?”

談卓眼神犀利,而言語更是帶刺:“你留在他身邊,到底有什麼目的?!”

嗬,兜兜轉轉,原來是為了這個。

蒼旭心裡嗤笑了一聲,果然,男人的劣根性隻有同類最為了解。

他眼角上挑,聲音也淡了幾分:“你有什麼猜測都隨便你,想怎麼試探也都隨你。”

“我醜話說在前頭,就算我真的哪天變成喪屍,或者直接死了,骨灰都磋成渣了……”他帶著幾分輕蔑而又宣誓主權的神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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