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 ”封元基陰森森地說,“你不是最會跑了嗎?”
而臨近的一隻喪屍霎時間抓準時間,一聲嘶吼, 發了瘋似的抓住地上人的雙腳,像是甩麵條一樣,在地上拖拽了幾米後狠狠砸在了地上,一下一下機械地重複。
“哐!哐!”
身體像破絮一樣的尚高狂吐了幾口血, 渾身的骨頭肉眼可見扭曲變形,淒厲的慘叫讓人不寒而栗, 言語中夾雜著對封元基和蒼旭等人的詛咒, 很是怨毒。
紀寧看著幾人被喪屍暴虐的口沫血液狂飆的樣子, 隱隱覺得這些瘋狂虐打幾人的喪屍有些興奮的不正常, 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殺了尚高幾人,卻隻是打的又沉又狠,血肉模糊。
就好像他們不是為了要這幾個人的命,隻是為了泄憤,讓這幾個人活著清醒地接受折磨。
看了半天, 段航澤才冷笑了一聲:“活該。”
都蘭視線淡淡望向一邊,權當自己已經瞎了、聾了,隻要蒼旭和紀寧不出聲,她就能永遠安靜地作壁上觀。
直到封元基“嘭”一聲撞開了皮卡的大門, 狠狠地噴出一口血, 蒼旭一直冷淡的表情才微微動了一下。
談卓還在車上。
眉梢可有可無地挑了一下, 蒼旭捏了捏指骨, 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嘣作響聲, 瞳孔縮了一縮, 聲音沉穩。
“在這等著。”
紀寧驟然一驚, 他沒有忘了眼前的喪屍是怎樣恐怖的存在,加上蒼旭手上並沒有往常的那些武器,更是一陣揪心的擔憂。
他下意識開口阻攔,卻被身側段航澤意味不明的兩聲笑給弄的摸不著頭腦。
“嘿嘿,嫂子您安心看著就行了,”段航澤的臉上一臉高深莫測,鬼頭鬼腦的,“蒼哥現在可不比談哥弱。”
段航澤沒敢說的是,他覺得蒼哥的異能,比談哥似乎還強上很多。
說話的人表情不似作假,紀寧心裡有了些底,卻還是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尤其是看見幾十隻喪屍嘶吼著一起撲向了站在包圍圈中的蒼旭。
可男人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動作的前兆,更是提心吊膽,鼓噪的心跳聲隔著胸骨都壓抑不住。
抄著柵欄、鋼棍,伸著尖利指甲嘶吼著撲上來的喪屍,似乎被麵前人的輕視給徹底激怒,帶著暴躁的情緒一齊狠狠砸向了當中的人。
“嘚……”
一聲清脆的響指聲在空中響起,蒼旭絲毫不動,隻是右手抬起,大拇指和中指搓著,微微一動。
紀寧很確定自己沒有眨眼,可麵前的場景,卻像是連續的劇集片段被不知名的方式陡然刪去一段似的,詭異到不可思議。
幾乎是在響指打響的一瞬間,所有瘋狂圍攻的喪屍怒攻向當眾的武器驟然在半空狠狠轉變方向,像是詭異的祭祀現場,一起狠狠砸向了自己的致命點。
伴隨著細微的腦骨裂開聲,腦漿順著頭骨迸裂,露出大腦中央凝結的一枚枚黃色晶核。
這些、這些喪屍竟然都是中級變異種?!
紀寧已經從封元基那裡知道了晶核顏色所對應的喪屍等級,可在看到那些喪屍集體自毀,以瘋狂恐怖的速度從原地消失,隻留下一地黃色晶核時,還是忍不住震驚。
他睫翼顫了又顫,強行壓抑住自己的震驚,用勉強算是正常的音色問:“蒼旭,他也覺醒異能了?”
段航澤一臉與有榮焉的表情,喋喋不休地開始替蒼旭炫耀這獨特而有恐怖的異能。
“蒼哥說九死一生,就在殺了那群變異鼠之後吞噬了晶核,應該是領頭種變異級彆比較高,他就覺醒了這個異能。”
“我靠那是真的牛逼啊!蒼哥一個人殺入變異鼠巢穴,奪晶核如探囊取物!”段航澤激動地臉都紅了,聲音慷慨激昂,簡直比自己覺醒了異能還開心。
“大嫂,你猜猜看蒼哥的異能是什麼?”段航澤鬼兮兮地朝著都蘭的方向仰了仰頭,“和都蘭的異能有關。”
都蘭是精神感知係異能,蒼旭能夠不借助任何外力讓那些喪屍自毀,應該也是精神係異能,隻是這到底屬於哪一類?
這能力是隻針對喪屍起效,還是說,能夠控製其他的正常人?如果是後者,那這真的是強大到恐怖級彆的異能了。
紀寧沒有忘記談卓強行覺醒異能後的反噬,越為強大的異能,不被基地祛除雜質,在之後的過程中就反噬的越為厲害。
談卓是冰層反噬,昏迷到現在未醒。
那蒼旭呢?
他是怎麼熬過痛苦的反噬期,還是說……紀寧擔憂地望向站在喪屍群中,輕而易舉令蜂擁而上的喪屍化為塵埃的男人,眸色淡淡的瞳孔中克製不住地升起一陣擔憂。
反噬期,還沒開始?
“沒錯!”段航澤激動地連連點頭,“蒼哥也是精神係異能!”
紀寧的思緒被身側的段航澤拉了回來。
“而且,是直接可以操縱喪屍舉動的控製係!精神控製係異能,”段航澤越說越激動,“隻要是精神力低於蒼哥的喪屍,都會受他的控製,叫乾什麼就乾什麼!!!”
段航澤說完自己都難掩震撼,“嘖嘖”感慨了好幾下,才自言自語道:“奇怪,怎麼聽起來跟喪屍老大似的,叫打誰就打誰……”
紀寧垂下眸子,強鎮住胡思亂想的念頭,旋即轉向身邊的都蘭:“都蘭,你精神異能覺醒之後,反噬的情況嚴重嗎?”
都蘭眼睛微眯,似乎在回憶著些什麼,不多時微微點了下頭:“當時食物稀缺,尚高也不怎麼給我吃的,我實在太餓了,就偷偷藏了幾塊沒人要的晶核。”
紀寧舒緩的眸子微微睜圓,像是被都蘭大膽的行為嚇了一跳,微微前傾的身子都板直了幾分。
她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我也是自己瞎猜的,不管怎麼樣,也總比活生生餓死的好。”
“應該是一口氣吞的太多了,當天晚上就渾渾噩噩,好像是發了幾天的燒,”她摸了摸發梢,“不過我也不怎麼記的清楚了,可能因為太疲憊了,那幾天的記憶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