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
“小心——”
眼前是空無一人的漫天黑夜, 一瞬間那種一直難以言說的古怪和違和感瘋狂上湧。
白寒從來沒有稱呼丁顏為小顏過,還以這樣親昵熱切的語氣歡迎,轉頭的刹那紀寧已經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直到係統瘋狂的吼聲響起,他一直強烈不安的預感終於化作了實質。
他低下頭,帶著鮮豔和溫度的血液,一柄泛著寒光的刃尖從胸膛無情地刺出, 孱弱的身子像是任人擺布的蝶翼, 被大力挑在尖刀上。
一股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劇烈疼痛和血肉被利刃生生貫穿的撕扯分離感,頓時蔓延到全身,高高濺起的血液噴到了紀寧的麵龐上, 巨大的撕扯疼痛和血液流失,讓他瞬間脫力,沒有力氣維持站立的姿勢。
倒向後的那一刻, 他看到身後人雙手死死握著匕首瞪向自己,凶惡殘忍的臉上再也藏不住那貪婪嫉妒的心, 滿目猙獰更加重了力氣狠狠捅向自己,連木質的匕首也沒入了血肉。
“你既然不說, 那就隻好我自己來拿了。”癲狂的語氣,麵上還滴落著親手製造的腥甜血液,白寒連眼白裡都漲滿了紅色的血絲, 顯然陷入不正常的狂熱。
“是你先對不起我的,那就彆怪我了。”
“人不為己, 天誅地滅, ”白寒在紀寧耳邊, 以一種平靜到古怪的語氣輕聲說, “我總不能死在這個破地方吧。”
“隻能委屈你了, ”他笑了一聲,“彆忘了,是你自己要出來找丁顏的。”
“要怪,就怪你自己爛好心吧。”
從心臟噴薄出的血濺滿了全身,紀寧像是古老城堡中被詛咒的布偶娃娃,帶著邪惡詛咒和惡心的血腥氣,緩緩閉上了眸子。
好……疼……
白寒帶著狂喜,不放過每一個可能的物件,而最有可能的,便是紀寧遮掩的掛在脖子裡的東西,他伸手就想要去摸,卻像是被灼燙了一樣,猛地縮回手。
“嘶——”
突然間,不知哪裡來的一股紙張燃燒的陳舊氣味,帶著一陣不該存在的嫋嫋青煙飄散在空氣中,懸掛在紀寧脖頸中的那枚小小符紙無火自燃,從星點光芒爆發出一陣刺目耀眼至極的白光。
一時間,整個世界都在顫動,連黑色的夜空都搖搖欲墜,幾乎要裂開。
“是誰?”
“怎麼可能!”
最後一絲信仰之力在以極恐怖的速度凋零,兩人麵上都不複慣常的平和和調笑,雍薑的神魂陡然間蕩起深深波瀾,平靜無波的心仿佛一陣刺痛,連神魂都黯淡要消散。
那最後一絲信仰,分明當年被他親手封存在了……
這樣的情況,隻可能是那東西的主人,已經……一陣墨色氣息從雍薑雙眸一閃而逝,神心已然不在如當初那樣平和,若有若無的墨色從他身後顯現。
虞昔頗為複雜地看向那神像中顯出身影的人,甚至做好最壞的準備,將自己神識毀滅,徹底融合到那人體內。
然而就在一瞬間,那本凋零殆儘的信仰之力,仿佛如沙漠之中的綠洲一般,又隱隱煥發了生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恢複。
虞昔捏緊的拳,緩緩鬆開,朝著山腳的方向投去視線。
繁雜的心重新穩定下來,然而是否如從前一般古井無波,誰也無法預料。
“不屬於此世的力量。”
相同的聲線,卻是兩道不同的語氣,神廟當中的一黑一白兩道人影瞬間睜開眼,感受到了絲毫不亞於他們巔峰時期的龐大力量。
一種一山不容二虎的強烈競爭欲望,讓墨色的人影勾起感興趣的笑容,一甩寬袖就想朝那力量來源掠去。
然而,規則似乎被重置了一般,他們兩人清晰地感知到一種詭異的力量阻隔了兩人的窺探和行動。
“沒有惡意。”
“等吧。”
而兩人看不見的地方,深深的冰寒,仿佛從暴雪之夜席卷著風霜和冰碴呼嘯而來。
冰冷的點落在白寒臉上,他顫了顫,眉頭緊緊皺起,摸了一把臉,抬頭看,卻像是活見了鬼:“下、下雪了?!”
這可是五六月的天,怎麼可能下雪?!
沒有一根草和樹葉再動,除了他和地上的紀寧,天地之間的一切像是被陡然按下了暫停鍵,失去了原有的頻率。
一種莫名的恐懼圍繞上來,冰冷的溫度無情的籠罩全身,似乎要將血液都凍得凝固,他眉毛睫毛甚至皮膚表層都凝結出一層冰霜,徹底沒有力氣握住匕首每一根指節似乎下一秒就要凍得從手上直接斷裂。
而更讓白寒窒息的,是躺在地上本該死去的人。
插在心臟上的那柄匕首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逐漸扯出,緩慢悠長,像是怕驚擾睡著的人,帶著明眼人都可以感受到的耐心與嗬護。
“當啷——”匕首被毫不猶豫當做垃圾,卻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