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聲?你剛剛、你們,你摟著他乾什麼?!”
向言氣笑了。
每次,隻要那頂綠帽在場,不言不語,故意賣慘,不管怎麼樣他都會被紀寧指責。
“我?摟著他?”紀寧覺得向言肯定是看錯了,指著掉落在地上的圍裙,“裴容手上不方便,我幫他把圍裙解開而已。”
“你都在想什麼啊?”
咦~
他在心裡對統子吐槽,這人看著就不正經,沒想到看彆人也不正經。
【這就是宿主世界智者所說的:Y者見Y】
紀寧瘋狂讚同。
“解圍裙?”事實擺在麵前,證據還在那邊的地磚上躺著呢,可有些人就是不信,“解什麼圍裙要靠的這麼近?!”
他分明是占你便宜,吃你豆腐,你還傻乎乎湊上去。
“他沒有手嗎,要你好心!”向言死死瞪了一臉淡然、不為所動的人一眼。
呸!
不要臉!
“那他確實是手騰不開啊……”
紀寧被這股子嗆聲的氣勢壓製著,不自覺聲音越來越低,分明理由正當,倒搞得像是心虛似的。
對哦。
我是有正當理由的,我怕什麼勁啊!
紀寧這樣一想,頓時支棱起來。
“人家裴容就是不方便,我搭個手怎麼了?”紀寧下巴仰起來,挺翹的鼻尖直直對著眼前臉色氣的發青的人。
剛剛還誇這個人是個好人,嘖嘖嘖,這才幾分鐘啊,又原形畢露了。
“你就是,那什麼,思想不純潔!”
“我思想不純潔?!”
對,我是不純潔,可裴容難道能比我純潔到那兒去?!
向言氣的發笑,一步步逼近,伸手作勢要抓住他。
“對!”
“得好好清洗!”
紀寧死鴨子嘴硬,一邊說一邊退。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這小胳膊小腿,肯定擰不過這個人。
“坐下吃飯。”
裴容“叮——”放下最後一道菜,碟底在桌麵蕩起一陣清脆的回聲。
不算大的聲音卻能讓所有人都清楚聽見。
紀寧才扭頭看見了裴容做的一桌子菜。
真的。
說是家常菜簡直是委屈死這一桌子勾人散發著涎液的菜色了。
這分明是滿漢全席!!!
扇子骨烤至金黃,排成好看的隊列,滋滋冒著熱氣,孜然和各式香料爆香,香得出奇;白對蝦去了蝦線,蝦尾剖開,油爆香,少許辣椒提味;豬肉切成細條,裹上澱粉下油鍋,配上番茄醬、白糖、白醋和少許水果塊翻炒,酸甜可口的咕嚕肉色澤誘人……
六個人,做了六菜一湯。
煎炒烹炸,算好了每個人的分量,物儘其用。
紀寧使勁嗅了嗅香味,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就沒從那道咕嚕肉上移開。
華夏人,華夏胃,誰吃誰知道。
“哎哎,口水收收,滴到菜裡了!”向言抱著胸,在一邊陰陽怪氣。
紀寧睜大眼睛,還以為自己真的失態了,立刻下意識手去摸嘴角,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
才發現又上當了,紀寧甩了個白眼給作惡的人,遠遠地繞開他,找到了一個座位。
向言看著一桌菜,心裡冷哼。
不就是做幾道菜,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把你顯著了。
飯桌上,幾個人都安靜地用著飯,菜色顯然很合胃口。
高清舉著筷子,像是在猶豫選擇先嘗哪一道菜,實則是防備心作祟,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等到親眼見著裴容和紀寧都下了筷子,才敢把食物往碗裡夾。
眾人的用餐禮儀顯然非常好,顯得不同尋常的拘謹,隻有碗筷偶爾碰撞發出的輕響,平時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聲響,在這樣空曠卻安靜的時刻,顯得越發抓耳。
飯畢,幾人沒有急著起身,裴容在詢問下午的線索。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他這樣問,眼神卻是直直落在身側的紀寧身上。
紀寧慌忙咽下口中最後一點醇厚濃鬱的湯汁,抽了紙巾,仔仔細細擦了擦唇畔,十分注意社交時的禮儀細節。
他掰著指頭開始數:“先是發現了安眠藥,無色無味,易揮發,不過純度很高,通過口服下藥會致命。”
“然後還發現,”他抬眸瞧了眼對麵坐著的戴眼鏡的女生,壓低了些聲音,“段應商早就出軌,婉清姐不久前知道了,她、她就想……”
顯然是有些猶豫,當著人的麵,不好說出口。
高清哼了一聲,立刻補充:“就想帶安眠藥來毒死段應商!”
紀寧連連擺手:“不過、不過婉清姐自己被迷暈了,她沒機會下手的,昨晚應該不是她!”
“她還幫我們分析了,凶手應該是昨天曾經單獨上樓的人,因為隻有這樣才有機會偷走安眠藥,趁機下藥。”
“昨天,單獨上過二樓的有我、高清,還有……”紀寧眨了下眼睛,眼神直直地落在了對麵的人身上。
“還有我。”裴容迅速反應過來,接過話茬。
紀寧點了點頭。
一小撮栗色的呆毛隨著晃動來回搖擺,像是麥田裡迎風飄搖的稻草人,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