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很重要,也可能隻是他想多了。

大廳裡的所有人,除了他……

他抬眼看過去,抱著段應商痛哭的黎婉清,神色震驚的柳曼,惶惶不安的高清,還有向言和裴容。

他們所有人,麵對一具屍體。

傷心、擔憂、震驚……什麼情緒都體現得淋漓儘致。

唯獨缺少了——恐懼。

說到底,所有人不過是普通的大學生,麵對隨時可能再次行凶的“凶手”和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

他們的表現,過於鎮定了。

甚至可以說……習以為常?

他搖了搖頭,應該是受了刺激,胡思亂想。

“我們也過去看看吧,”紀寧緩了緩心神,這是尋找線索,觀察每一個人的好機會。

向言一直捧著牛奶,見人起身才“叮——”擱在了餐桌上,他皺眉道:“死人有什麼好看的,你不難受了?”

紀寧無聲搖了搖頭,難受總要習慣的,不是麼。

向言一臉不讚同,卻拿他沒轍,隻好也跟著來到大廳和樓梯交界處。

“你看出來是怎麼死的了嗎?”

裴容蹲在段應商屍體旁邊,解開他的上衣。

因為空調的溫度,屍體還沒有僵硬,可以明顯看出他身上胸骨斷裂凹陷進去,兩隻胳膊也從大臂和小臂之間斷裂,尤其是手肘和手腕,擦痕滲透出血跡,染臟了白色的地毯。

裴容聽見向言的質疑,沒吭聲,又把段應商瞪死的眼睛更扒開了幾分,仔細觀察著晶狀體和瞳孔的結構。

沉眸思索了片刻,他站起身,語氣平淡的說。

“有兩種可能。”

向言嗤笑:“還沒聽說人有兩種死法的,你到底行不行啊!”

裴容撚了撚指尖的血,因為探查屍體的時候沾上的鮮紅順著修長的指節流淌,加上他冷峻的麵容,無端就有了幾分嗜血的味道。

正準備抄答案的紀寧,沒有感情地瞅了他一眼。

向言閉嘴。

“五官出血,四肢折斷,手肘四肢擦痕嚴重,”裴容指著身後長長的木質樓梯,“有可能是從樓梯上滾下來,肋骨折斷插進了臟器。”

黎婉清默默在一邊聽著,淚流得更厲害,嘴裡自責:“都怪我、都怪我……不該讓他喝那麼多酒的。”

高清和柳曼無聲安慰著她。

“那還有一種可能呢?”比起安慰女人,向言顯然更好奇這個。

“嚇死的。”

簡潔的三個字卻石破天驚。

“嚇死的?!”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抬高了聲音,向言更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忍不住地笑了兩聲。

“麵目猙獰,嘴部微張,瞳孔過擴,這些都是證據。”

“因為驚嚇猝死的人,會心跳驟然加快、血壓升高,血流衝擊心臟,心臟功能遭到損害,身體產生巨大的痛苦和恐懼。”

裴容蹙了下眉,還是把知道的告訴所有人。

“你倒是說說,什麼東西能把一個大活人嚇死?”

向言笑意消失,麵色陡然沉下來,語氣也微微發冷:“你不要又告訴我……”

“是鬼。”

兩個字像是泥石入海,沒有了回音,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人出聲。

有些荒誕……可在這樣的場景下,紀寧看向人群,有些人的表情顯然是相信了。

他瞧瞧摸出手機,想要報警,卻發現信號全無,不要說電話,估計連信息也一個字發不出去。

他喉嚨乾渴,啞聲道:“手機……沒有信號。”

所有人掏出手機,點開屏幕接受了失聯的現狀。

“應該是雪下的太大,信號線被壓斷了。”

裴容推測。

畢竟——窗外的鬆樹都折斷了幾棵。

這麼大的雪,深的幾乎齊腰,一眼望過去無邊無垠、銀裝素裹,顯然不可能有人從外麵爬進山莊殺人。

紀寧心裡直打顫,溫暖的房間裡似乎透出大雪的寒意,後脊一陣一陣發涼。

不會真的有鬼吧?!!

他想到裴容講的故事。

有一個人在山莊大雪裡莫名死亡,然後怨氣濃重,孤魂飄蕩在山間,遇到了半夜起來喝水的段應商,就想拉個人死,去陪他!!

邏輯通了!

他在心裡狂問係統。

【涉及副本內容,請玩家自行推斷】

完了完了,可能真的有鬼。

【……】

真是傻子,係統不能提示,無奈歎氣。

紀寧害怕地抱緊自己,像是有莫名的一股寒氣順著浴袍下擺順著後腰,密密麻麻直竄上後頸。

他頭皮一麻。

“會不會真的有鬼?”柳曼擰著眉,有些猶疑著開口,漂亮的臉上顯出惶恐,“畢竟四年前……”

她話沒說完,除了裴容以外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柳曼自知失言,訕訕閉上了嘴。

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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