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清抱著手機打字的指尖一頓, 緩緩落下時正好觸到了清除鍵,一行字在她怔愣的兩秒內被刪了個乾乾淨淨。
她強忍住側頭去看南柯的衝動,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臉頰和耳畔卻是轟的一下燒了起來。
看來, 她還是沒有真的完全適應南柯的直球……
也或許,南柯的球總是直得能超出她的預料。
好在南柯說完以後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彆的舉動, 剛剛的那兩句話也似乎真的隻是他在自言自語, 完全不在意她有沒有聽到, 又會不會給出回應。
可即便如此, 梁清清的一顆小心臟還是被南柯那看似無意的一聲嘀咕震得砰砰直跳。
她調整已經亂了好一陣兒心跳和呼吸,眨了眨眼睛, 繼續把刪掉的文字重新打出來,卻在準備發送時猶豫了。
片刻後,梁清清強忍住打哈欠的衝動, 乾脆利落地退出微信,靠在椅背上對著窗外的景色發起了呆。
南柯注意到梁清清的沉默,但礙於外麵的車子太多,時不時就會有車子和人從視線盲區去衝出來, 便沒有特意分心去找話題,直等到車子平穩停下。
而這一等, 她們經回到了家樓下。
梁清清不知道在想什麼, 南柯已經停下快裡兩分鐘了, 她依然保持著看向窗外的姿勢,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
“清清?”南柯解下安全帶, 又試著叫了一聲, 心想這是怎麼了, 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順勢幫梁清清把安全帶也解開了。
這次梁清清動了一下,仍然沒有說話。
咦?怎麼回事?
南柯古怪地看著副駕駛上的人兒,越看越覺得不太對勁,乾脆用手撐著椅背探過身來,沒想到這一伸脖子,她看到的梁清清竟然是閉著眼睛的。
……原來是睡著了嗎?!
南柯剛懸起的心放了下來。
她打開車門下車繞到副駕駛,探身裝好兩人的手機,然後小心翼翼地護著梁清清的腦袋把人抱進了懷裡。
梁清清很瘦,抱起來並不吃力,反倒是南柯顧忌太多,生怕會抱得她不舒服,調整了一遍又一遍,隻為了確保回家的過程絕對不會磕碰到她。
跟著開車進來的任夏是個有眼力見的,看到老板抱著梁老板,忙從車上下來,小跑過去幫忙關上車門,並一路護送兩人上樓,站在一旁充當的工具人,及時地給她們刷卡解密。
而梁清清的睡眠質量也相當好。
南柯把她放到床上,小心謹慎地給她換身上的衣服時都沒能吵到她,唯獨想要給她穿上睡衣的時候,惹得睡夢中的她不悅地哼哼了兩聲。
南柯聽到那兩聲不滿的哼哼,不敢再亂動,隻好無奈地看著被自己剝洋蔥一樣剝乾淨的梁清清,輕歎一聲把睡衣放到了旁側的椅子上,心想那就這麼睡吧。
隻是她可能又要睡不著了。
給梁清清蓋好被子,南柯起身進浴室洗漱。半個多小時的洗漱時間,等躺回床上的時候她看到梁清清仍然保持著她先前離開時的姿勢。
——那乖巧的樣子像極了童話故事裡的睡夢人。
南柯看得心癢,想要貼上去抱著她,又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想要她,便側躺在床邊遠遠地看著。
可是欲望這個東西,向來是得寸進尺的。
眼下的她越是克製,那躲在暗處的火苗便燒得越旺。
又看了一會兒,原本還側躺在床邊的南柯竟然不知不覺就挪到了梁清清的身邊,目測下來頂多還有一個小手臂的距離,她就要貼上去了。
南柯:“……”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現在她真的很想做一隻野獸。
其實,也不是不行……可真的做了,一定會打擾到清清休息
的,那還不如等她睡醒了……再來。
南柯抿著嘴躺了回去,對著天花板反思自己這是怎麼了——以前不認識梁清清的時候,她明明也不是這樣的啊!
她忘了——她過去不會想這些事情,是因為她沒有開過葷戒,也沒有聞過梁清清的信息素。
現在是都嘗過了,饞起來回味的都是舌尖上滑過的滋味,自然是難忍的。
南柯平躺在梁清清的身側,心火燒得她口乾舌燥,眼看耳後的腺體都要熱起來了,她忙翻身下床,穿好加厚加絨的睡衣,開門離開了臥室。
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南柯起身去餐廳給自己倒了杯水,眼看嘴唇剛剛抿濕,她又放下水杯,轉身打開櫃子從裡麵拿出了半瓶高度數的洋酒。
少間,琥珀色的液體順著隨意堆積起來的冰塊流進酒杯。
南柯輕抿一口嘗了嘗,端著它徑直進了書房。
打開電腦以後,南柯無心工作,握著鼠標瞎戳了一會,最後點開了網頁小遊戲,消消樂平時玩起來勉強可以打發打發時間,這會兒她是越看越覺得煩。
沒多久,酒杯就空了。
南柯還想再去倒一杯,又怕今晚會睡在書房裡,心一橫,起身回了主臥室。
那杯酒的度數很高,南柯回到床上躺下的時候人就已經有些發飄了。
她眨了眨眼睛,再側身看向另一側的梁清清時眼前已經有了重影。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平躺著的梁清清突然動了。
視線朦朧間,南柯看著她側過身子並對自己伸出了手。
梁清清本來就喜歡睡前時抱著點什麼,家裡的床上也是常放著一隻娃娃的,這會兒摸空了,整個人都跟著往前挪了挪。
南柯還以為梁清清是在找她,也忙跟著往前挪了一下,將人摟進了懷裡。
兩人眨眼間相擁在一起。
梁清清的臉貼上南柯又軟又香的長發,睡夢中的她還以為懷裡抱著的是自己的玩偶,便習慣性地用臉蹭了蹭。
南柯半睜著眼睛看到梁清清因為撒嬌似的舉動過後突然勾起的唇,心頭猛然發癢,甚至來不及思考,她就低著頭吻了上去。
梁清清被親得呼吸有些不暢,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入眼竟然是閉著眼睛的南柯,她悶哼一聲,伸出手按在南柯的肩膀上。
然而這一動,她才驚覺自己身上沒有穿衣服,登時睡意全退,被迫清醒了。
南柯炙熱的呼吸中帶著酒意,聞起來香香的,同一時間,頸側也溢出了帶有梁清清信息素的信息素。
刹那間,天雷勾地火。
到底還是沒能等到次日清晨。
夜色的海洋中,兩條魚兒彼此纏繞相擁,翻進獨屬於她們的海洋,遨遊與沉淪。
第二天上午十點十五,將將睡滿八個小時的南柯緩緩睜開了眼睛。
躺在她懷裡的梁清清心有靈犀地動了動,轉身抱住了南柯的腰腹:“幾點啦?”
南柯還以為懷裡的人沒醒呢,聞言低下頭用下巴蹭了蹭梁清清的額頭,發現她還閉著眼睛沒有睜開,笑著仰起頭看向床邊的櫃子,伸手拿到窗簾的控製器,連按兩下打開了遮光的簾子,留下了外層的紗簾。
床頭和床尾的光控燈瞬間熄滅。
梁清清似有所感,身子往南柯靠過去時,臉也埋進了她的頸窩。
南柯被梁清清拱得發癢,忙伸手按住她亂動的腦袋,另一隻手的指尖也故意順著她的長發下移,穩穩停在了頸後偏下的腺體處,輕輕摩挲。
梁清清輕哼不止,睜開朦朧的睡眼埋怨地瞪著南柯,身子卻像水一樣滑到了嘴角帶著壞笑的alpha身上。
南柯雙手摟上
身上人的後背,左腿撐起旁邊的被子,翻身一轉將她的Omega重新放到了床上。
“已經十點多了,真的要現在來嗎?”
梁清清忙伸出摟住南柯的脖子認錯:“不不不,不來了。”
南柯撐著手臂,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那起床吧。”
梁清清小雞啄米似的飛快點頭:“好,起床。”
南柯笑:“那需要我幫你穿衣服嗎?”
梁清清又撥浪鼓似的搖頭:“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南柯撐開被子從她身上下去,清啞的聲音帶著笑意:“下次再撩我,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咯。”
梁清清:“……”感覺被威脅了,又感覺被調戲了。
五分鐘後,兩人並肩站在洗手台前,南柯看著鏡子裡的梁清清問:“除了洗手台,還有需要換的嗎?”
“……”梁清清看了眼不知何時換好的雙人洗手台,扁了扁嘴,沒有說話。
南柯捏了捏梁清清的手:“怎麼不說話?不喜歡這個款式?”
“不是。”梁清清搖頭,“我上次真的是開玩笑的,你家裝得很舒服,不用為我改什麼的……”
南柯察覺出梁清清表情和語氣上的變化,低頭擠好牙刷,把粉色的那把遞給了她。
簡單打扮過後,兩人趕在十一點之前出門。
南柯開車從小區門口出來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在糾結要不要叫上江影一起,對麵小區大門就駛出了一輛眼熟無比的薑黃是保時捷。
……
江影昨天下午離開去找林瀅後便沒再和林瀅分開。
林家對於林盼盼的事情已經敲死了,不管誰再說什麼都是不可能再和盛家結親的。
其中是不是隻有林瀅的功勞還不好說,因為第三次談起這個話題的時候,是林盼盼的媽蘇芹主動表態的。
至於她是不是調查到了什麼,林瀅不知道也不關心。
反正對她而言,隻要盛星以後不會隨便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晃那就是好的。
江影聽到林瀅這麼說,心中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