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睡得安穩, 江影怕突然發動車子會吵到她,便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她安靜地趴在方向盤上玩了會手機,覺得無聊又開了一局遊戲。
然而三十分鐘的逆風局都勝利了, 南柯還是沒有醒。
江影有些疑惑地放下手機盯著南柯看了一會兒, 心裡越想越覺得奇怪。
——按說要是昨晚真的那什麼太狠,夜裡應該睡得更踏實才對,今天就算沒精神也不至於困成這個樣子啊……
盯了差不多兩分鐘的時間, 江影終於借著從旁邊路過的車子打過來的燈光發現了不對勁。
南柯的雙頰好像紅呼呼的?
地下停車場的光線不足, 加上她們過來時外麵已經變天,現在停車場出奇的暗。
發覺了不對,江影不再猶豫, 當機立斷啟動車子走人。
等車子開到地麵上之後, 她才發現南柯的臉頰紅得不對勁,靠邊停車,她伸出手試了試南柯的額頭, 這一碰竟被燙得下意識後縮了一下。
“臥槽?”江影又試了一下,確認是真的燙手不是幻覺,火速開車前往醫院。
南柯是在去醫院的路上醒過來的, 由於江影太過著急, 經過路口時沒怎麼注意旁側的小道,差點碰上從小路開進來的車子,急刹時車子猛竦了一下。
南柯渾渾噩噩的半醒未醒,被這股慣性帶得身子往前衝了一下,得虧她坐車有係安全帶的習慣,不然非得衝到前擋風玻璃上去。
她驚醒後睜開的眼睛裡比睡前多了幾道紅血絲, 看上去虛弱又可憐, 聲音都透著股無力感:“怎麼了?”
“還問我怎麼了?你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發起燒了?還燒得這麼狠?!昨晚你半夜爬你家露台淋雨了?”江影側目看了她一眼, 在十字路口拐彎後又在虛線處調頭,徑直開進了醫院的大門。
南柯張了張嘴,感覺呼出的氣都是燙的。
她艱難地轉動脖子,看向窗外熟悉的綠化帶,皺眉說:“沒有的,就夜裡穿著睡衣下了兩趟樓。”
江影看著倒車影像,一邊把車子停進車位,一邊數落副駕駛上的人:“你大半夜穿著睡衣下樓乾什麼?昨晚氣溫那麼低,你不知道披件外套嗎?”
南柯動了一下,知道江影這是要帶她看醫生,主動拿下身上蓋著的外套,按開了左手邊的安全扣。
她回憶著昨天早上看到的天氣預報,側過身子和已經下車幫她打開車門的江影對上視線,低聲爭辯:“昨天我看溫度還行啊,最低二十五六度呢。”
江影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伸手接了她一把:“你看的哪門子天氣預報,你沒感覺的嗎?昨晚下雨後溫度降了十多度,最低的時候才十二度!”
“……”南柯遲鈍地想著,怪不得昨晚下樓時感覺那麼冷呢!原來被騙了!
江影懶得跟火爐似的南柯掰扯,拉著她連忙進了急診,測了體溫又經過簡單地排查後,直接領她去輸液大廳掛針。
整整三大瓶的藥水,看得南柯都懵了。
“我是火山噴發了嗎?要打這麼多?”
“有用就行。”坐在她對麵的江影長舒一口氣,“你也真是個人才,都燒到三十九度五了,愣是一聲不吭,我要是沒發現,你是打算就這麼乾熬著了嗎?腦子能扛,腺體也不要了?”
南柯:“……”的確是沒有感覺到!
她抬頭望了一眼頭頂掛著的點滴瓶,靠著椅背問:“剛剛那位醫生說這得多久來著?”
“三個小時起步吧。”江影說著舉起手機拍了張南柯紮著輸液針的手背,發到了她們先前出去玩時建的四人小群裡。
聽到提示音打開手機,看到自己手部特寫的南柯無語了一瞬:“有必要嗎?”
江影點頭:“我這是在對我媳婦和你媳婦彙報咱倆的行程,非常有必要。”
與此同時,外麵陰了半下午的天終於又下起了小雨。
梁清清看到群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她驚訝地給坐得屁股疼的南柯回了個電話。
林瀅那邊看到得還要更晚一些,但也第一時間回了電話。
陰雨天的傍晚比較極端,不是美得驚人,就是醜得壓抑。
今天很不湊巧,不大好看,然而天際的好看與否是影響不了地上的人的。
沒有漂亮的雲霞還有富麗堂皇的建築,燈光璀璨的彆墅和大廳。
隻要有善於發現美的眼睛,總能找到更美的事物。
而對於G市的富人們來說,比起不值錢的自然景觀,他們的確更喜歡金碧輝煌的大廳,珠光寶氣的友人,和觥籌交錯的氛圍。
開口閉口是幾個億的生意,談笑間就有花不完的錢鑽進口袋,這愉悅感難道還比不上幾片雲幾道光?
所以G市的富人比起任何地方的富人都更熱愛在傍晚開始舉辦酒宴。
人緣好的,三五天就可以參加一場,事實上間隔的時間可能還要更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