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比梁清清高出不少, 衣服的尺碼自然也不一樣,雖說能穿得上,但離合身還是差了很多。
幫梁清清鎖上卷簾門之後, 南柯回頭就看到了靠在車門上等待的江影,而她的身上也多了一件合身的西裝外套。
這條街上隻有一家男裝店, 黑色的賓利自從停下就沒有離開,短短的幾分鐘時間, 那件外套肯定不可能是現買的,肯定是提前放在車上的。
並且大概率也不是江影準備的,不然在她下車時就會告訴她並邀功了,可她並沒有。
所以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幾率是蘇阿姨準備的。
有此推論, 南柯把從店裡出來時就取下來準備還給梁清清卻被拒絕的外套、強行套進梁清清的胳膊,幫她穿好。
中午熱歸熱, 秋夜還是有些涼的, 單穿一件雪紡的襯衫並不擋風。
“哎呀,我說了不用給我,你穿好。”梁清清說話間又要脫下來給南柯。
南柯指了指路邊的江影, 一把抱住梁清清伸起的胳膊並用手腕壓住,微微弓著後背用下巴抵著她的肩膀說:“穿好, 我會去找衣服穿的, 你的外套太小了,裝不下我。”
梁清清:“……”她倒是把這點給忘了。
江影看著兩人黏在一起往前移動的樣子下意識彆開眼, 直到餘光看見她們鬆開才頂著笑臉看過去和梁清清打招呼。
梁清清笑著點點頭:“江影你喜歡吃麵嗎?我帶你們去一家超好吃的私房麵館吧?”
江影看了眼輕車熟路去開後備箱門的南柯,心想她們兩個肯定是通過氣了, 於是爽快答應:“行啊, 我沒問題。”
“那說好了, 今晚我請。”梁清清主動聲明。
南柯把外套穿上, 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影一眼。
心虛的江影主動避開那道目光,轉了一圈幫梁清清拉開車門,笑道:“好的。”
南柯哼笑著關上後備箱門,從另一側上了車。
梁清清說的那家私房麵館的確非常私房,至少從位置上來看是這樣的。
麵館不大,上下兩層,裝修很溫馨,用得是暖白色的燈光,人剛走到門口還沒進去就能聞到他家的麵香。
G市臨海,海鮮是其特色之一,所以在這座城市裡賣海鮮麵的不在少數,但能做到讓人聞著就食指大動的,還真沒幾家。
梁清清是店裡的常客,過來之前就讓老板留桌了,所以沒用排隊等號。
江影看了眼門口等待區的青年人們,好奇地把牆上掛著的麵單從頭到位都看了一遍。
南柯第一次來,不太懂哪個口味的更好,便在梁清清的推薦下點了一份招牌海蝦拉麵。
江影沒什麼忌口的,便隨口要了一份蟶子海蝦湯麵。
麵上得很快,三人點的口味都不相同,但幾乎同時端上來的。
南柯和江影今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早已饑腸轆轆,眼下不等麵冷就拿起勺子試了口麵湯。
雖說以她們的著裝坐在那小小的圓桌前吃麵條,和店家原本的氛圍多少有些不大和諧,但不得不承認,這家麵館的麵味道真的很不錯,吃得江影眉開眼笑,並悄咪咪記住了這裡的地址。
吃過麵,時間將過八點。
梁清清和江影搶單失敗以後,無奈地瞪著她說下次一定要請回來,江影便不好意思地笑著解釋:“搶單搶習慣了,下意識行為,不好意思啊。”
聽她這麼說,梁清清也不好揪著不放,便笑著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南柯則插了一嘴:“下次讓我來搶就好了。”
梁清清笑了笑,含糊地應了一聲。
自從她中午冒出了那個南柯可能為了買情侶表花光積蓄的想法之後,她也恍惚過自己是否杞人憂天,但她就是無法心安理得地讓南柯來買單了,總想著自己也該出一點,不能因為是個Omega和普通花店的小老板就讓人家來承擔所有的花銷。
會是兩個人約的,她身為另一個方多少也得表示一下。
不過南柯顯然是不在乎這些的,對她來說,喜歡就是喜歡,想給她的就是想給她。
離開麵館以後,她還想著先把梁清清送回去,自己明天早上再過去接她。
梁清清卻主動表明她要自己開車回去,因為明天早上要自己去花市進花,有很多的訂單要做。
南柯盯著她看了幾秒,知道她不是故意推辭,便妥協地把她送回花店門口,目送她離開以後才跟江影回去。
江影看著南柯戀戀不舍地跟梁清清的車子後視鏡揮手的樣子,鬱悶地直咂嘴。
南柯聽到聲音,關上車窗,坐正以後用膝蓋頂了一下副駕駛的椅背:“你吃魚呢?”
“吃狗糧呢,柯姐。”江影拖著聲音又把椅背放倒了些,情緒不是很高漲,“從現在開始我要幻想一下我的夢中情人到底何時才會來到我的身邊,接下來請你不要主動打擾我,謝謝。”
南柯心中也有事,嗯了一聲便沒有再理她,自顧自掏出手機調低屏幕亮度,切換到新注冊沒多久的小號,找到了她前兩天剛聯係過的人,發送了一個握手的表情包。
盛宿那邊肯定是要查清楚的。
還有上一次江影說的買熱搜一事也提醒了她,用那樣的方式未必傷不到白若雅,隻是那時的她還顧念尉家,覺得沒必要。
但今晚的事情一出,她還能有什麼顧念?原本死過一回,就覺得自己的心也死了,事實上,真切地感覺到自己回來以後她還是帶了某種不該有的僥幸和奢望。
現在好了,所有的濾鏡都被打碎,用不了多久,尉家和尉家二女兒的事情就會傳遍G市整個富人圈。
她仍會被無關人等指著鼻子罵白眼狼、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因為她知道尉家三口都是極愛惜羽毛的人,白若雅的事情就算她們都知道了,南柯也清楚她們無論有多大的反應都是不會捅出去的,尤其名聲損害最大的會是尉歡這一點,就足夠讓她們忌憚的了。
所以,她們事後給出的解釋,一定會將矛頭直指自己,尉弘博雖然至今都沒有站出來指著她罵,但他尤其頑固,也是絕不可能承認尉家對她存在任何方麵的虧欠的。
嗬,尉歡的臉是臉,她南柯的臉就不是臉了?
既然如此,那她還真不如先咬上一口再說。
車子在南柯的小區門口停下,南柯開門下車後對著副駕駛的玻璃敲了敲,揮手後轉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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