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中,一名郵差麵色蒼白,被蒙上雙眼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一個青年在他身上摸索一陣,摸出了一封無任何地址署名的信,交給了旁邊站著的高大男子。
男子將信展開,裡麵卻隻有一個“窮”字,他蹙起眉看了片刻又交與青年,青年將信重新封好塞回了郵差懷中,
“收信者是何人。”青年問道。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郵差已嚇得抖成了篩子,“小的隻是將信與其他信件一起帶出去,信會有人悄悄取走,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這信寄往何處?”
“不……不知道。”李三囁喏著說完,生怕他們不信又急道,“他們是不會告訴小的信寄往何處!”
男子向青年使了個眼色,青年亮出匕首抵在了郵差脖子上,冰冷鋒利的觸感讓郵差登時嚇尿了褲子,
“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
“李三,你家還有個父親,妻子和兩個孩子。”青年低聲道,“把信正常送出去,若想活命就閉好你的嘴。”
李三不敢動,隻能在喉間拚命地嗯嗯兩聲,而後身邊的氣息漸漸消失,直到徹底了沒動靜,他才敢將蒙眼的布扯掉,眼前一切如常,剛才的一切就猶如做了場噩夢一般。
齊王府
“殿下,來了些信件。”時意懷裡抱著幾封,手上還拿著一個,“這封特意交代了,要親手交給您。”
高長風拿過信看到一片空白,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神色隨即轉厲,
“這信為何是你拿進來的。”
時意一愣,他沒想到高長風會因此發怒,便小聲道,
“他本不肯給,但我想著不過一封信而已,誰給都是一樣的……”
“將送信之人重打十板!”
突如其來的命令讓時意嚇壞了,他當即跪了下來,囁喏著不敢說話。
眼前這個齊王也沒比他們大多少,他仗著是表兄,又對他似乎頗為縱容,便經常沒大沒小的,那送信之人也是因為覺得齊王對他與旁人不同,拗不過了隻好將信交給了他,可沒想到竟招來了禍事。
高長風隨即揮退了所有人,房門關上的一刹那屋內驟然變暗,時意嚇得縮起了肩膀,
“表兄……”
見沒了彆人,他試圖用這個稱呼讓高長風消消氣,可沒想到接下來看向他的眼神竟如數九寒天裡的冰霜一般,讓他不寒而栗,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今後不要再讓我聽到表兄二字。”高長風並沒有高聲喝斥,可那語氣毋庸置疑,時意相信如果他再敢犯,那恐怕會真的讓他永遠閉嘴。
“時意明白……”
“收起你的好奇心。”高長風言儘於此,讓其退下,看著他有些惶然無措地快步離開,他忽然覺得自己或許是有點太驕縱時意了,畢竟他不是他。
高長風歎了口氣,低頭看到了手中的信,瞬間舒展了眉心,可將信打開看到一個“窮”字也是一怔,隨即笑的了然。
看來他現在已經知道諸事小心,雖那幾粒桂花隻有他二人知曉,可仍不放心地試探著,高長風走到案邊,用筆吸滿了墨汁執筆而書,本打算直接封起,可他想了想又將其展開勾畫了幾筆,這才滿意地封了起來,嘴角勾起了許久不曾有的微笑。
窗邊縫隙裡,一雙眼睛正偷偷向裡麵張望,這一望便瞧見剛才對著他還淩厲如刀的目光此刻竟泛著柔情的笑意,窗外之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信究竟是何人送來,竟讓殿下露出這般神情,難道是心愛的女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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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寧王府出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寧王從營地回府的路上遭遇刺殺,刺客共三人,刺殺失敗後當場自刎而亡,而他們身上,竟搜到了一枚齊王府的徽令。
當然一時間還來不及去細究,寧王被傷了手臂,火速送回了府中。
葉時雨看到半個身子都是血的高靖南也嚇了一跳,傷口處理得當後,葉時雨小心地將他的胳膊架好,為他擦洗身上的血汙。
高靖南目色陰鬱,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葉時雨眼見著水漸漸染紅,再抬頭看向他時,滿目便隻有心疼,
“殿下現下有什麼不適嗎?”
聽到他的聲音,高靖南回過神來,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一點小傷而已。”
“殿下可知道是哪個這麼大膽。”葉時雨忿忿道,“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高靖南見他如此義憤填膺,倒笑了起來,
“身為皇子這也倒不稀奇,隻是他現下動不了東宮,竟先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
是哪個?”葉時雨探問,他不確定高靖南是否願意與他講。
“高長風。”
這三個字如同一個悶錘砸在了葉時雨心上,他脫口而出,
“不可能!”
話一出口便知壞了,果然高靖南看著他,語氣漸冷,
“怎的,還念著你的舊主?”
“以奴才所知,四殿下不僅不學無術,還乖張頑劣,日日所盼不過是閒散度日而已,他……應該沒這個本事吧?”
“誰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閒散度日。”高靖南隨口一句話,在葉時雨耳邊就猶如驚雷炸開,但是他知道此刻不可再多辯解,
“還是殿下想的是,奴才刻想不出這麼多。”
“你便無需想這些。”高靖南聽到這話,反而覺得欣慰,葉時雨的這副懵懂模樣,總讓他忍不住想保護起來,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有福氣的。”
葉時雨應著,心思卻早就不在這兒,他伺候高靖南睡下了,便去打聽了一圈,這才知道原來刺客身上有齊王的東西。
殿下蟄伏了那麼久,是不會在這種時候挑釁高靖南的,不過他都能想的出的事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