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雪遮蔽了整個舊區,也遮蔽了所有人與詭異的視線。

唯獨一人與一詭,在冰雪之中互不相讓地對視著。

毋相忘看著那抵在自己心口的鋒利的刀尖,修長的手指握在那冰雪的刀刃之上神色淡淡。

雪碧綠的雙眼凝視著毋相忘,大有你隻要說錯一句話、我就能送你上西天的冷然。

毋相忘卻半點不怵:“少城主,你想知道你的母親在哪裡嗎?”

他真的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所說的話,而且還多加了幾句。

“聽聞城主是半年之前離開安樂之城的,我不知道這世界有多大、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危險。

隻是在我看來無論怎樣能夠做到一城之主必然有著絕對的實力。怎麼可能毫無消息在外半年?”

雪把自己的刀尖向前一按:“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母親半年沒有任何消息?”

“你這狡猾狂妄的人類到底想要做什麼?”

然而毋相忘也半分不相讓,“少城主,總該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們才能有來有往。

若是少城主你並不想知道城主的靈消息,那接下來我們就沒有相談下去的必要了。”

“畢竟,我雖然狂妄狡猾,卻也不會輕易的拿自己的性命去賭。”

碧綠的雙眼和漂亮的鳳眼對視許久,最終,雪的聲音就像祂的名字一樣冰冷,但內容卻已經有了讓步與鬆動。

“若你真知道那個答案。我可以在這三天內讓整個護衛隊不再追捕你與你的同伴。”

毋相忘聽到祂的話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少城主,我要給出的,與你要交換的誠意不夠。”

雪的眼瞳猛然冷厲,不過祂很快又聽到這個人類道:“但我可以先告知你一些。”

“我和我的同伴在尋找傑克斯的心臟。”

雪的瞳孔驟縮,在這個時候祂終於以一種有些驚詫又仿佛刮目相看的目光看向了毋相忘。

不過舊區鋪天蓋地的暴風雪依然還在進行著。

祂的語氣是篤定的,而後祂又嗤笑著重複了一聲:“如果傑克斯知道祂自以為萬無一失的藏匿地點竟然被區區人類給找到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因為祂其實並沒有資格嘲諷傑克斯,祂從一個月之前開始秘密地尋找傑克斯藏匿心臟的地點,甚至為此專門跟隨了一隊護衛隊在城中巡邏,可到頭來祂卻一無所獲。

祂幾乎搜索了城中所有的區域,但都沒能發現傑克斯的心臟所在。

但至於祂為什麼要尋找傑克斯的心臟……

雪又看向毋相忘:“你在那裡看到了什麼?”

祂詢問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淡,但隻有祂自己知道祂帶著一種怎樣的忐忑與懷疑。

祂期待聽到一個答案,卻又在本能的排斥著那個答案。

可惜對麵的人類絕不會像安樂之城的詭異一樣對待祂恭敬又順從,更不會避免說祂討厭聽的話。

他甚至應該是非常樂於看著詭異痛苦的人類,於是雪就聽到了這個人道:“我看到了兩顆巨大的心臟。”

在雪難以置信又仿佛即將爆發的目光中,毋相忘說完了他要說的話:“一顆晶瑩如冰、一顆像是摻了雜質的土黃水晶。”

而在這時整個舊城區內的暴風雪陡然變得更加狂暴與淩厲,數不清的破屋被冰雪攪成了廢墟。

“在哪裡?”雪看向毋相忘,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問:“那兩顆心臟,在哪裡?!”

話說到此已經不需要毋相忘再說什麼,

雪現在隻想殺戮。

但毋相忘卻沒有直接告訴雪,他對著暴怒的少城主開口:

“定下這個世界承認的、一旦違背就會受到巨大懲罰的誓約。”

“你幫我們殺了傑克斯。”

“我們帶你去救你的母親。”

“然後,你必須放所有人類出城。”

雪的麵色在這個時候已經陰沉到了極點,但毋相忘的話還是祂冷笑出聲:“你以為你是什麼?竟然敢和我簽訂契約還妄想那讓所有人類出城?!”

但毋相忘卻坐在冰雪之中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冷厲與強勢:

“少城主。我再說一遍。”

“和我定下誓約,你殺傑克斯,我們帶你去救你的母親。然後,放所有人類出城。”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類。不是強大的或者高貴的詭異。”

“但現在我這個普通人是你必須要妥協的存在。”

“你可以不答應。我和我的夥伴們會在傑克斯的統治之下狼狽躲藏。但你與你的母親,卻隻會比我們更慘更痛苦!”

“少城主,我們人類有一句話你或許沒有聽過。”

“形勢比人強。”

“現在的你,麵對我,沒有選擇。”

冰雪長刀再一次淩厲地砍向那坐在高塔之上的狂妄人類。

但這一次,那把長刀卻被人類緊緊地握在了手中,不能再前進分毫。

“或者同歸於儘。”

“或者簽訂契約。”

毋相忘忽然發現手中的冰雪長刀鋒利地劃過他的手掌、在鮮血落下之後,卻被那些冰雪凍結成了血色的不知名紋路。

而後,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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