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佩蒂有百分之九十幾率篤定讓王景山懷孕的人就是他的美貌“表弟”。

王景山不像她。

他是一個很專一的人,絕不會隨便與人親吻。

而且她早該意識到的。他們認識王景山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看一個人,露出這樣的眼神……

都說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佩蒂想,他應該很愛那位“表弟”。

這一夜的遊艇狂歡最後以未眠告終。

直到天亮,人群才漸漸散去。

他們腳步虛浮,或疲憊或帶著興奮的餘韻回到頭等艙房間休息。

遊艇上有為貴客來賓準備的睡房,裡麵有沙發、鬆軟的一米八大床、波斯地毯、掛畫以及各式昂貴的家具擺設。

諾斯克早就睡死過去了。

它並不知道淩晨還沒過,自己便被王景山吃力地抱回了房間的浴缸。

孕期很容易會使人感到疲勞。

做完這一切,王景山已經累得筋疲力儘,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就坐在浴缸邊,氣喘籲籲地望著它。

陷入沉睡的青年安靜躺在水中。

水蕩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波紋,像情人的手輕柔地撫過“他”被上帝吻過的漂亮麵龐。

水打濕了衣服,布料緊緊貼在滑嫩白皙質感的生物皮膚上,薄薄的肌肉若隱若現。

它是那麼美麗。美麗到像阿芙洛狄特一般足以用這副皮囊蠱惑任何人類的心神。

他將手伸進水裡,晃了晃。

因常年握.槍而變得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下諾斯克淡粉色的唇,又摸了一下自己的。

像被挑起內心深處的火,王警官顫栗著,喉結情不自禁滾動。

回味剛才的一切,仿佛還意猶未儘。

從開始幻想與它沉淪欲.潮的那一刻,他便明白自己已徹底愛上了諾斯克。

“諾斯克……”

王景山眷戀地望著它,往浴缸裡又倒了一包浴鹽,這才起身打算離開。

諾斯克的眼皮眨了眨,努力了好一會,沒睜開。

酒精對章魚有天然的迷暈克製作用,它的本體意識依然陷在混沌的睡夢中。

但一些不聽話的腕脛,卻開始蠢蠢欲動。

“滋滋,滋滋滋……”

王景山雙腳剛邁開,一隻、兩隻深紅色的詭譎觸手便從浴缸中悄然伸出,卷住他的腳踝。“諾斯克?”王景山遲疑著回過頭,卻瞬間瞳孔驟縮。鋪天蓋地的觸手在瞬間將他淹沒!他整個人被籠罩其中,就像陷入一張柔軟、濕滑的水床裡。

“唔…諾斯克…住手……”

“滋滋,滋滋滋……”

滴,嗒。隻有黏液在地板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原本正興致勃勃觀看小電視的億萬觀眾傻眼了。

他們追著王警官玩家與章魚的戀愛故事到現在,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怎麼黑屏了?!]

[人外頻道你行不行啊]

[有什麼是我們vip會員不能看的!!]

-

一覺醒來,諾斯克神采奕奕,又是一隻嶄新的章魚了。

它從浴缸中爬出來,望著滿地破碎的衣物,略微有些困惑。不過這不是問題,因為它總是會弄濕自己,它記得王景山還給自己帶了其他衣服。

諾斯克光腳走在衛生間地板上,發現滿地都是黏答答的不明液體。

於是它立刻不滿地訓斥觸手們:“你們能不能講點衛生?流這麼多口水,在人類看來,你們跟隨地吐痰有什麼區彆!”

觸手們心虛地縮起了肢體,沒有一根敢冒頭。

諾斯克還是很生氣。

格調,是它從貴族們口中新學會的詞彙。現在,它認為這群野蠻愚蠢、自私的觸手拖累了自己的格調。

[哈哈哈哈哈哈]

[大章魚你是不是壓根不知道它們昨晚背著你乾了什麼]

“等一下。”

諾斯克倏地彎腰捉起一隻觸手,放在臉頰邊陶醉地嗅了嗅。

唔,是他的味道。

諾斯克推開門,男人並不在房間內。

床鋪也是嶄新的,像是一夜沒人睡過。

天亮了,日出冒出尖尖。經過一夜航行,遊輪已從運河駛入了一片汪洋大海。

它打開窗戶,海風瞬間吹散了屋內的悶熱。它深吸了一口鹹腥味的空氣。敞開手臂任由自己沐浴著初晨金色的陽光——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透過折射出光芒的窗戶玻璃,諾斯克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甲板上的男人。

那是它深愛的人類,它的愛人。

諾斯克友好、喜悅地微微笑了一下,而後輕盈、雀躍而飽含依賴地輕輕叫出了他的名字:“景山。”

景山。

唯獨屬於它的王景山。

天剛破曉。初霞像一團五光十色的火燒雲,渲染了半邊蔚藍的大海。

海風吹亂了男人的頭發。

他感到有些冷,攏了攏罩在襯衣外麵的浴袍。

佩蒂經過看到他時很驚訝,停下腳步:“景山…你昨晚都經曆了什麼?”

從她的角度,能夠清晰地看到王景山外套下碎成一條條破布似的白襯衣,以及若隱若現的紅腫淤青……他蒼白著臉,神情恍惚,眼瞼虛浮,整個人的樣子十分狼狽,像是一夜都沒休息好。

“沒什麼。”王景山不願多說,目光落在她手邊的煙盒,問:“還有煙嗎?”

“你不是不抽煙麼……”佩蒂說著,還是從煙盒裡取出一支細女士香煙遞過去,並幫他點上火。

哢嚓。煙霧繚繞。

王景山放到唇邊吸了兩口,嗆得直咳嗽。“咳咳咳……”

佩蒂:“提醒你一下,孕夫禁止抽煙。”

王景山便沒有再抽。他隻是靜靜看著香煙火光一點點燃儘,直到變成細碎的煙灰,隨海風吹散,無影無蹤。

佩蒂調侃:“看來昨晚你們戰況挺激烈的。”

王景山:“……彆提了。”從某種方麵而言,的確。

這是他這輩子都沒有過的體驗。

再回想起來,即便是一向冷峻嚴肅的王警官也忍不住臉頰燒紅。

“原來你也會害羞?”佩蒂驚奇地看著他通紅如番茄色的耳根。

王景山惱怒地瞪她,“我也是正常人!”

“說說唄,你和你表弟是怎麼認識的。”佩蒂推了推他胳膊,一副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表情:“外麵好多貴族少爺在跟我打聽他呢。”

王景山想了一下說:“我們在海邊認識的。”

佩蒂:“所以,他並不是你的遠房表弟?”

“嗯。”王景山頓了頓,說:“他是我的男朋友。”

終於說出這句話,王景山反而感到如釋重負。

是了,他和諾斯克談戀愛其實沒必要遮遮掩掩。

他想,作為帝國大警官,他應該有能力可以保護好它。

佩蒂並沒有對他們的同性之愛表現出過多震驚,也沒有追問兩個男人為什麼能生孩子。

她隻是由衷地替他感到喜悅與激動:“找到一個年輕又如此好看的小男友,你賺大了啊!”

“是的。”王景山低低道:“是我賺到了。”

遇到諾斯克,是他這一生最幸運的事。

佩蒂忍不住道:“你們生出的小孩肯定很漂亮。”

1+1優越的基因加持,可以想象將來他們的孩子會多麼顛倒眾生。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預定娃娃親了。

“……”

王景山陷入沉思,不得不開始提前考慮自己未來卸貨後該怎麼解釋。

另一邊。

諾斯克穿好衣服出門後遇到了昨天那群貴族少爺。

“先生,冒昧問一下你的姓名。”

“我在帝都市中心最有名的西餐廳訂了位置。或許您接下來可以賞臉……”

他們手捧著鮮花,或是一大箱錢,一枚十克拉鑽戒,爭先恐後地想邀請它共進晚餐。

即便昨晚親眼看到了“他”與王景山接吻,貴族們依舊不甘。

這麼美麗的人兒足以成為新的賭注。於是今天他們下賭的就是,誰能先約到“他”吃飯,誰就能拿到五百萬金幣。

諾斯克有些不耐煩,“你們擋我路了。”

擋著它去找王景山的路。

“彆急著走嘛,我們去房間聊一聊……”一名貴族嬉皮笑臉地上前。

就在貴族的手即將碰到它胸口時,他忽然感到眼前的視野在顛倒、晃動,接著,貴族男士整個人像一顆鉛球,被輕而易舉地提起扔向船外。燕尾服角在空中劃過優雅的弧度,“噗通”一聲,他落入了海裡。

“啊啊啊啊救命我不會遊泳——!”尖叫聲霎時響徹雲霄。

這名可憐的貴族少爺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隻是搭個訕居然就有了生命危急。

走廊處的其他貴族呆若木雞,回過神來,紛紛驚恐後退。

再看這位漂亮高貴的青年,猶如看惡魔。

他們根本沒看清諾斯克是怎麼動作的,隻感覺剛才眼前一花,那人就被“他”扔了出去。就跟扔一個易拉罐似的容易。

“他”看著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會有這麼大力氣?

“讓一讓。”諾斯克說。

這次,再沒人敢阻攔它。人群自動避讓,眼睜睜看著“他”穿過走廊走向甲板,從身後抱住了王景山。“他”把頭擱在男人肩膀上,很黏糊糊地磨蹭著,“你怎麼不在房間?”

感到身後冰涼卻依賴的懷抱,王景山輕輕握住了它的手。

“我睡不著,出來吹吹風。”他說。

其實是再在房間待下去,他怕自己聞到那氣味會忍不住想再瘋狂猛rua大章魚。那樣會吵醒它。

它實在太可愛了——

回想起那軟乎乎的觸手,黏答答的吸盤,每摸一下,它們都迫不及待、如饑似渴地吸吮著他的手指,像嬰兒離不開奶嘴,戀戀不舍地挽求他多摸幾下,再多幾下。

在王景山眼裡,它們是如此柔軟、調皮、性感,而澀氣滿滿。透過深紅色的表皮,隱約能感到肌理下盤亙暴起的青筋。

然後,它們會熱烈、緊緊地擁抱住他。

讓他有一種被完全包裹、被填滿的錯覺。

諾斯克親了親人類的耳根說:“你穿的太少了,會著涼的。”

王景山攏緊了浴袍,“還好。”

一旁的佩蒂幽-->>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