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鹿語氣難得急切,視線一瞬不移地看著潘卓逸,等待答案。

潘卓逸好奇,問:“你跟江隊認識?”

林空鹿一時語塞,心想:可能是前男友,算認識嗎?

“應該吧。”他最終點頭,含混回道。

假如江隊真是男主的話。

“這可不巧了。”聽到這,一旁的趙洲之歎氣,說:“小江先生和陳少校都不在,他們早上就帶隊出去了。”

林空鹿聞言一陣失望,但接著又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不好說,”趙洲之搖頭,“可能今天就回,也可能明……”

話沒說完,旁邊忽然傳來“啪”的一聲響。

三人立刻循聲望去,見是之前睡覺的那個幸存者不小心摔了餐盤,不由鬆一口氣。

林空鹿剛要移回視線,但很快,又意識到不對。

不,那人不是不小心,他的手在抖。

趙洲之和潘卓逸也察覺,神情瞬間緊繃。林空鹿聲色不動,手悄悄摸向包裡的十字弓。

果然下一秒,那名幸存者忽然蜷縮在地,整個人痙攣起來,接著不等任何人有反應,一口黑血便噴在落地的餐盤上。

離他近的另一名幸存者意識到什麼,臉色瞬間變白,嚇得急忙爬起,連滾帶爬地往林空鹿他們這邊跑。

林空鹿緩緩舉起十字弓,乾燥的唇緊抿,視線一瞬不移地盯著蜷縮在地的人。

消毒簾外,戒備的人也察覺動靜,臉色驟變,手匆忙按槍。

但這一切在林空鹿眼中,卻都成了慢動作。他餘光瞥見簾外的人在一幀一幀地拔槍,而地上的人,也在以扭曲的姿勢,一幀幀起身。

黑褐色血管在他皮膚下浮現,從脖頸蔓延到臉上,扭曲如樹根。眼睛也迅速渾濁,變成慘白,接著又布滿蛛網似的血絲。他張開嘴,涎水流下,撲向離他最近的人。

不,已經不能稱“他”了,變異太快了。

林空鹿屈起的手指微動,冷靜射出箭,比簾外的槍聲還快一秒。利箭破空,瞬間貫穿喪屍的頭顱,緊接著子彈才至。

倉庫內霎時寂靜,所有人都看向這邊。直到“砰”一聲,喪屍身體倒地,眾人才回神,立刻驚慌嘈雜起來。

“有人變異了,怎麼會這樣?”

“不是檢查過了?”

“就說不該在倉庫隔離。”

“可不在這,還能在哪?又沒彆的安全地方。”

“……”

倉庫牆角,被救的幸存者長鬆一口氣,再次爬起時,腿都有些發軟,忙躲到林空鹿身後。

潘卓逸有些想笑,這家夥人高馬大,躲在比自身“嬌小”許多的林空鹿身後,看著實在有些滑稽。

可想到剛死的同伴,他又實在笑不出。他和對方雖然認識不久,但也一起出去搜尋過幾次物資,算是出生入死過。

尤其不久前還好好的一個人,忽然就變喪屍了,哪怕兩個月來已經經曆不止一次這種事,可每次看見,還是會心情沉重。

趙洲之也難受,長長歎氣。

消毒簾外,負責戒備的人已經進來處理屍體,剛才開槍的人也走進來,看一眼林空鹿後,忽然說:“箭射得不錯,以前練過?”

潘卓逸也轉頭看向他,神情倒不驚訝。

他還記得剛見麵時,林空鹿站在越野車旁,見他和趙叔幾人“領”著十幾隻喪屍衝過去,絲毫沒有慌亂,隻淡定舉起十字弓。

烈日下,少年戴著寬大的遮陽墨鏡,襯得臉很小,下巴細瘦,身體也弱得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但他殺喪屍的手卻很穩,無論情況多危險,換箭的動作都有條不紊。

仿佛他不是身處末世,不是站在荒廢、空曠、充滿危險的街道上,被喪屍圍困,而是在輕鬆狩獵。

林空鹿聞言,倒是有一瞬茫然。他沒練過箭,但有些事,他好像本能地就會。

可能失憶前學過,他胡亂地點點頭。

趙洲之以為他是不認識說話的人,才神情茫然,忙介紹:“這是岑濱岑少尉,跟陳少校一起來的。”

林空鹿點頭,對岑濱說:“你好。”

他下意識伸出手,但想到自己處於隔離狀態,尤其剛剛才發生隔離者變喪屍的事,又覺不妥,猶豫一下後,又縮回手。

岑濱理解地點點頭,誇他一句“箭很準”,便轉身去看其他人處理屍體。

林空鹿也偏頭去看,見那些人先將屍體上的衣服剝下,仔細檢查,之後才裹好抬走。

他似乎猜到什麼,在岑濱也要離開時,忽然問一句:“他被咬過?”

岑濱腳步微頓,神情有些凝重,轉身搖了搖頭,說:“沒有。”

瞬間,牆角空氣變得凝滯,趙洲之等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岑濱似是歎了聲氣,提醒他們:“可能也會通過空氣傳播,但還不能確定,總之,安全起見,以後再出去,大家都戴口罩吧。”

趙洲之等人臉色黯然,如果真能通過空氣傳播的話,那他們……還有以後嗎?

尤其他們剛才跟那個人近距離接觸,還在牆角這個小空間相處了小半天。

*

岑濱離開後,很快又有人來,用高溫火-槍灼燒那名變異者待過的位置,應該是殺毒。

接著又給林空鹿等人噴酒精,噴白醋,量體溫。

林空鹿配合做完,等他們離開,忍不住問趙洲之:“這樣有用嗎?”

“你是說噴白醋?”趙洲之問。

林空鹿點頭。

趙洲之搖頭,不抱希望地說:“主要是心理安慰吧。”

喪屍病毒不同於人類以往遇到的任何病毒,如果真能防禦,世界也不會變成末世。

趙洲之忽然後悔,如果不是他邀請林空鹿,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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