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比看起來要高得多。
它的最上端是一個塔尖與供人站立的圓環,從其俯視下方,最高的大樓都顯得格外渺小,在大雨中有種搖搖欲墜的大廈將傾之感。
聞酌看到了遠方深色天空中的巨大眼睛,竟然有種平視的錯覺。
“那個傳言是真的?()”
“什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席問歸反問。
“審判長住在燈塔裡。”
席問歸愣了一下,道:“假的。”
在聞酌出現之前,他居無定所。
一副失去血肉與心臟的骸骨需要什麼住所呢?
“不過他常來。”席問歸用“他”指代著自己。
“來做什麼?”
“不知道。”席問歸看著聞酌說,“或者說以前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
席問歸點了下頭,在唰唰墜.落的大雨中攬住燈塔之巔的聞酌,使下巴擱在他肩窩,緩慢道:“他來這裡想念一個人。”
聞酌眸色閃了閃,沒說什麼,隻是閒散地單手回抱住席問歸的腰。
城裡在欲.望遊戲中沉.淪、在燈塔下方仰視這座高塔幻想其中到底有什麼的眾人,怎麼都不會想到會有兩個人正站在高塔頂端相擁。
這裡的風好似禁止了,沒有太多聲音,即使下雨也帶來一種詭異的寧靜,仿佛一切都接近於混沌。
“上個副本的閣樓裡你看到什麼了?”
這個問題終歸還是來了。
儘管席問歸是個沒有太多的情緒的人,但聞酌還是能感覺到他從中出來後的細微不對勁。
相擁的時候,胸膛禁閉相連,兩顆鼓動的心臟相互衝撞,席問歸細細感受著這一刻的奇妙,好似不在意地低聲道:“一個檔案館。”
答案不出聞酌所料。
“我找到了屬於我的檔案。”席問歸的嘴唇碰到了聞酌的耳後,觸感轉瞬即逝,“因而找回了一些失去的東西。”
聞酌心悸了一瞬,原本繼續追問的想法被麻痹,他收回了將要出口的問題。
席問歸微微拉開距離,直視聞酌的眼睛,認真道:“你總會知道的。”
不要急。
他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聞酌在燈塔睡了一覺,一開始席問歸還想求歡,被冷酷無情地拒絕後隻好作罷,怪委屈的。
聞酌還做了一個夢,關於費允笙。
在殺人之前,費允笙算得上一個好人,一個好老師,為學生儘心儘責,為家人傾囊相助,他對世界對人的怨氣極少,受了不公待遇也隻會一笑而過。
直到未婚妻被壞學生殺害,他才舉起了死神的鐮刀。
至此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他的人生開始朝著另一條道路上扭轉,性格也不可避免地發生變化,他恐懼列車的站點,不明白自己隻是為妻報仇為什麼會收到通往深淵的車票。
他也痛恨周圍的惡種,在曾經作為朋友的杜苓、聞
() 酌等不知道的角度,他甚至會用“票”或一些小手段刻意害死這些人。()
這個世界不是用來懲罰犯了罪的人嗎?但為什麼真正罪有應得的人卻依然活得風生水起,情有可原、尚有良知的其他人依舊要忍受這些人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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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
在又一次坑害了他覺得罪有應得的乘客後,他也付出了代價,這個人的朋友他得罪不起,隻能硬著頭皮按著對方的要求來參加這場搏命的比賽。
贏了生,輸了死。
對方甚至並不是真的想給朋友報仇,隻是發現他積分不少,拉來給這場比賽添加一份彩頭罷了。
臨死前,他又見到了席問歸,幾乎是瞬間想起了對方曾經說過的話“這個世界沒有折磨任何人,不用把它想得太偉大,它的存在不是為了懲罰罪惡”。
那是為了什麼?
到底為什麼?
聞酌走馬觀花般地看完了費允笙的後半生,有種吃飽了的滿足感。他沒再做其他的夢,隻覺周身陰冷冷的,卻沒有因其感受到任何不適,反而覺得很放鬆而舒適。
不知道是不是在下雨的緣故,他隱約感覺自己被裹挾在浩瀚磅礴的水勢中……沒有聲音,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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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最終還是聚在了車站,除了預想中的費伊洛,竟然還有那個戲子,他麵貌清秀,看起來有些怯懦,跟在費伊洛身後一聲不吭。
席問歸毫無嘲諷的意思:“他也是你覺得能靠得住的同伴?”
“他?當然不是。”費伊洛依然穿著昨天那身衣服,毫不避諱地說,“這個副本目前一切都是未知的,我沒法保證能活著出來,他是我買回來的,我若死他當然不能獨活。”
戲子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
他和費伊洛差不多高,但卻顯得很弱小。難以想象這樣的人是以什麼罪名收到的通往這個世界的車票。
“還有人嗎?”
“古吉拉,你見過的。”費伊洛說,“昨天車賽的贏家,她等會兒來。”
“除了她以外,另外幾個觀望這個副本的組織知道我要進,也派了人來一起,我就不介紹了——估計我也認不全。”
這次的人出乎意料得多,算上他們相互認識的彼此五人,總共高達十七個,如費伊洛所說,前往這個副本的車票存貨很多。而費伊洛果然認不全前來的人,隻知道其中兩個人的名字。
他們也沒費力氣自我介紹,這麼多人介紹了也記不住。
由於車票上沒有上車時間,就意味著沒有指定列車,保險起見他們選擇了一輛不禁止攜帶武器的車,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帶了些東西……聞酌甚至在幾個人的褲腰後看到了手|槍的輪廓。
不是所有列車長都像聶丞一樣製定了禁止走私違禁物品的規則,這些主城的居民到底還是搞了些貨進來。
在這些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