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把他即將要做的事說了出來。”

聽到這句,蘇玫一下子愣住了,她一麵覺得趙喬鐘死有餘辜,又覺得他這次多少有些倒黴。

趙喬鐘扮演人物的小孫女茫然地站在小區門口,旁邊有位警察陪著一起,她的父母開車匆匆趕來,母親一把抱住年幼的女兒對丈夫怒吼:“我早說了你爸不是什麼好東西!從上次那個事就能看出來,房價還能有人——”

男人一把捂住妻子的嘴:“彆亂說……”

他遠遠地衝報警的鄭多乾點點頭:“謝謝啊。”

趙喬鐘死了,換句話說,他還活著,但是以瘋子的形式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從某種層麵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不用再無休止地進行副本,不用再回到那輛壓抑的列車上,隻是他將永遠不再是自己。

而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並不算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趙喬鐘一死,他所扮演的人物信息基本斷了大半。

蘇玫猶豫了下:“我去找大爺大媽們聊聊,說不定他們知道什麼。”

聞酌點頭:“晚上見。”

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聞酌頓了一會兒,才想起應該是尹白海的手機。

尹白海的妻子湯月打來電話:“老公,回來吃飯了。”

語氣溫柔而體貼,讓旁的人聽著就隻剩下羨慕,可這個旁的人是席問歸。

他奪過手機,對電話裡的湯月說:“抱歉啊,他今天回不去吃飯,我是包子鋪老板,今早不是跟他打架了嗎,中午請他吃飯賠禮道歉。”

“……我老公呢?”

“你老公在陪我吃飯。”

“……”那邊嘟得一聲,直接掛掉了電話。

聞酌麵無表情地看著席問歸:“好玩?”

席問歸無辜地看著他:“你想回去吃?萬一她給你下毒怎麼辦?”

聞酌回憶了下昨晚的肉醬麵,味道相當不錯。

於是他說:“我寧願被美食毒死,也不要被黑暗料理弄死。”

“……小沒良心的。”

被無視得徹底的鄭多乾看著昔日愛徒,沉默了會兒說:“我回保安室了……晚上見。”

“晚上見。”

聞酌的態度與曾經並沒有太明顯的區彆,他也並不是嫉惡如仇的人,對於曾經信奉法律的鄭多乾突然涉身黑暗,也隻是在見麵的那一霎那心裡突得一跳。

就那麼一秒。

他尚還沒分辨出這是什麼樣的情緒,心跳就已平複,好似無邊深海裡微不足道的一點漣漪。

聞酌活了二十八年,能在他記憶裡留存下來的麵孔不多。

鄭多乾算一個。

在那個所有人都覺得他孤僻怪異、屬於反社會人格,一次次進行心理評估的時期,鄭多乾會義無反顧地拍著他的肩膀說:“就算人生來本惡,也可以靠後天的自製力控製自己的惡,聞酌啊,我不相信什麼反社會人格,我

就隻相信我眼前的你,乾淨、純粹,比那些虛頭巴腦的人好多了!”

那是第一次有人用乾淨純粹這四個字評價聞酌。

穿著保安服的鄭多乾朝保安辦公室走去,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聞酌難得出神地想,昨晚車站見麵的那一瞬間門,鄭多乾震驚的情緒裡有沒有一絲,“原來他真的是那種人”的想法?

“不餓?”見聞酌半天沒動靜,席問歸出聲問。

“餓。”聞酌回神,“早上的包子太難吃。”

席問歸一點沒有不好意思:“我已經貼了告示了,明後天修業兩天。”

聞酌一頓:“不是不能脫離人設?”

“這怎麼能叫脫離人設?”席問歸肩膀微落,頗有點懶散的意思,“我現在把包子鋪賣掉換一筆錢在這三天內大肆享受和消費,這才叫脫離人設。”

休息兩天而已,怎麼,包子鋪就要全年無休了?

很有道理,難以反駁。

席問歸帶聞酌去了他家,就在陶盛家上麵,不過格局跟陶盛家不太一樣,這明顯是兩套房子打通連在了一起,所以顯得特彆大,隻有一個房間門和衛生間門,其它所有空間門都是開房的客廳的廚房。

這位包子鋪老板倒是愛乾淨,整潔,清爽,每一樣擺件都恰到好處,每一件物品都在該在的位置。

聞酌不動聲色地蹙了下眉頭,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記憶。

“嗒”得一聲,灶台的火開了,席問歸還算熟稔的起鍋燒油,將一旁攪弄好的蛋液倒了進去。

曾幾何時,記憶裡的那個人無數次想嘗試做飯,無數次失敗,被年幼的、麵無表情的小魚崽說:“你每天起床是不是都把腦子落枕頭上了?”

當時聞歸怎麼回他的?

聞酌腦子裡突然一片混亂,無數記憶碎片交織在一起,怎麼都想不起來當時的場景。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