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無論什麼時候都需要選擇。
生與死的間隙總是探討著最為深刻的問題——怎樣的迎接自身的死亡?怎樣才能坦然地死去??
如果無法實現自己的願望,無法親眼看著自己想要的未來,那樣的死亡會是他想要得到的死亡嗎?
那必然不是的。
霍厄斯很確信自己不想死, 起碼他不想就這樣簡單地死在這裡。
可是他更不想看見的是歐曼的死亡。
他和歐曼之間相隔了一段距離, 更像是隔了一段漫長的道路。他無法確認歐曼現在的心情, 但霍厄斯很確定,歐曼是不可能死在這裡的。
那個人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無數縱橫交錯的血管在眼前浮起, 像是一條深深的溝壑, 將兩人隔斷了開來。
銀發少年緩緩轉身, 那雙暗紅色的眸子安靜地注視著他。
他什麼都沒有說。
此時此刻無言便是比任何語言都要複雜,畢竟兩人心知肚明, 現在的歐曼是不可能打的過霍厄斯的, 更彆說在這種完全封閉的環境下, 唯一用於遏製的手銬還碎掉了。
他該怎麼做?
“看來隻能止步於此了嗎……”
歐曼輕輕地歎了口氣,他不再看向霍厄斯, 而是看向了那具焦黑色的屍體,
被無數人曾經敬仰的存在……如今也如同墮落的天使一般,被萬人唾棄。
歐曼當然也聽聞過那樣的傳言, 他知道林恩是怎樣的人, 也很清楚這個男人的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感到無比心痛。
這是一瞬間的共情, 也是這裡的主人對每一位來訪者帶著血與鞭子的禮物。
“歐曼。”
霍厄斯突然叫住了他的名字, 他向前幾步走去, 穿梭過那些縱橫交錯的血管, 那雙與他極為相似的紅色瞳孔映入了歐曼的眼中。
他果然打算這麼做嗎?
歐曼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的手指自然地垂落下, 銀色的鎖鏈也隨之而羅。
雖然他認為對上霍厄斯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但他也從未是坐以待斃的人。
他很清楚霍厄斯會怎麼做,畢竟換做他站在霍厄斯的位置,恐怕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對自己下手。
誰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唯一能解決掉自己宿敵的機會?
如果是他,他會這麼輕易地離開麼?
很顯然是不可能的。
藤蔓如同閃電般接近了歐曼,牢固地纏繞住他的手臂和腳踝,伴隨著力度向前猛地拉扯而去,歐曼的眉頭終於稍稍一動,手中的鎖鏈順著藤蔓的方向瞬間反向禁錮。
“撕拉——”
藤蔓被瞬間撕碎,可就在下一秒又更為密集地纏繞上來,宛若流沙般愈陷愈深。
沒有後退的路了嗎?
歐曼看著那雙極為堅定的瞳孔,似乎在這一瞬間理解了他的想法。
他並不打算後退,也並不打算做出任何讓步。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能夠阻礙霍厄斯的動作。
祭品的高台就在不遠處,隻要將他扔上去,將他變成祭品的鑰匙,那麼霍厄斯就能夠輕鬆離開了。
多簡單,隻需要一個人犧牲,另外一個人就能輕鬆地離開。
誰能容忍自己待在這樣漫長絕望的地下?誰能容忍自己永久地沉睡在這樣一個地方?
沒有人。
就算是歐曼自己,也不會想要承擔這樣的酷刑。
“雖然很抱歉,但是我得提前一步動手。”
霍厄斯緩緩說著,卻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將歐曼向著另外一邊猛地扔去。
“砰!”
並不算用力,卻也足以讓歐曼微微愣住。
他想乾什麼??
黑發的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通往祭品的綿長走道讓人望而卻步,猩紅色的天穹自上而下降落,宛若星軌般倒影在他的身上。
那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注視著那張與自己極為相似的臉。
“祭品隻能有一個。”霍厄斯開口了,他的聲音清晰且乾淨,不帶一絲一毫的雜質,
“我並不打算強迫你這麼做。而且我也不打算死在這裡。”
“……你瘋了?”歐曼瞪大了眼睛,
“你為了我自願成為祭品?”
這不可能。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是這麼容易赴死的人。
[你瘋了吧!!!]這下連林恩都震撼了,
[你難道不應該將那家夥直接丟到祭台上嗎??那家夥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想要殺死他輕而易舉!!!]
“可我為什麼要殺死他?”
[蠢貨!!那家夥想要殺了你啊!!你他媽的是聖母嗎!!這都能放過!?]林恩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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