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代價齊恪一乾人退出房間之後,氣氛變得前所未有的尷尬,他與慕容謙同處一室,相互看著對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慕容謙思前想後覺得事情很不對勁,他了解齊恪,更知道他對沈汐的感情絕不會輸給自己,那麼他為何會對黎國的女帝黛曉如此親近,不惜為了她做出叛國的行徑?帶著心中的疑問,慕容謙走到齊恪的身前,鼓足勇氣開口詢問。“你喜歡上了她,是不是。”齊恪好笑的看著說出愚不可及的話的慕容謙,不屑的輕笑出聲。“你很關心嗎。”“是,很關心。”大概是沒有想到慕容謙會這麼直白的承認他對黛曉的關切之意,齊恪倒是對這個總是儒雅高貴的男人有了幾分欽佩。“為什麼,你說過這輩子你愛的人隻有沈汐,哪怕是她死了,也絕不會愛上彆人,怎麼,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你就轉性了?”邪肆的男子揚唇淺笑,話裡全是譏諷,他雖然已經不像從前那樣痛恨慕容謙,可要他平心靜氣地與這個男人相處,他還是做不到。如果沒有他,他就不會失去沈汐,更不會造成今日的困局。人總是很輕易的就把責任歸結到彆人的身上,聰明如齊恪,怎會不知今日的死局並非慕容謙一手造成,隻是他不能恨自己,不願恨沈汐,於是就隻好恨一個與自己不相乾的人。齊恪一句話就把慕容謙問倒,他站在那裡窘迫地彆開頭無言以對。他的沉默在齊恪看來可笑又可悲,這輩子他或許都不會知道沈汐就是黛曉的真相,如今他對黛曉分明是有了感情和眷戀,像他那樣有著高尚情操的男人,恐怕很難接受自己同時愛上兩個女人吧。半晌,正當齊恪以為慕容謙不會給出回到,他卻忽然苦笑著說出令人難以置信的話。“我知道她就是汐兒,可是她想儘了辦法不讓我知道這件事,我隻能裝傻。”慕容謙緩緩抬起頭,對上齊恪震驚的目光,“不論她做了什麼決定,我相信她一定不會害我,我知道現在的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能給她的隻有永遠的陪伴。”任何辭藻都不足以形容此刻齊恪的震驚,他竟是知道的?其實慕容謙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沈汐就是黛曉,從初見那日開始他就懷疑黛曉的真實身份,後來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他更加確信這一點。雖然沈汐竭儘全力疏離他,要他產生錯覺,可是當你真的深刻的愛上一個人,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深印刻在你心裡,哪怕是她容顏全改,你也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將她認出。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都在演戲,從前他是這樣簡單的一個人,連說謊都說不利索,可是現在他卻能騙了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她不願承認自己就是沈汐,那麼便讓她坐黛曉便好,沈汐的一生都在為彆人而活,可是她得到了什麼?支離破碎的家庭,撕心裂肺的情殤,除了這些,她什麼也沒有。而黛曉的身份卻能給她想要而沒有的生活,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活,天高海闊無拘無束地生活,這樣很好,不是嗎。“你知道她是沈汐,那你為何還讓她娶了那個琴煜?”齊恪冷漠地看著雲淡風輕的慕容謙,他真是沒法理解這個男人。“因為我知道她身不由己,不論她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默默地站在她身後。”“瘋子,你們都是瘋子!”齊恪哭笑不得地向後退了一步,他不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癡情的人,不求回報隻是默默的守候著往日的愛情。忽然,齊恪想起一件事,他驚惶地看著慕容謙的臉,把他和一個人聯係在一起。那日沈汐告訴齊恪她的真實身份是黎國神裔後人,先代女帝黛曉,聽聞這個消息,他立刻趕回洪國向恩師逍遙散人求證,這逍遙散人精通五行八卦之像,對六道輪回也頗有涉獵。恩師告訴齊恪,百年前的黎國確實有一位名叫黛曉的女帝,她愛上羽國先帝嵐雲,背信棄國,下嫁嵐雲為妻,可她的結局很不好,最後投於丹爐遭到火焚而亡。黛曉並非凡人,火焰可以燒掉她的軀體,卻燒不掉她的元神,她投生於司徒雪的腹中,再世為人。奇怪的事,沈汐並不像黛曉那樣神力無邊,除了傷口愈合速度異於常人,其他的都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齊恪起先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但仔細一想,沈汐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天問九劍是極難學的劍法,就連齊恪也花了十年的時間才練到了第九重,再看沈汐,她年僅十六歲就在半年之內練到第七重,這樣的速度實在嚇人的很。這也是為什麼齊恪那麼重視這個徒兒,她天資之高令人咋舌,如果能夠將她留在身邊,他日齊恪定是如虎添翼。慕容謙,嵐雲,他們都是羽國的國主,難道他們的關係會是——隻是這麼一想,齊恪就覺得心中很不是滋味,雖然他和沈汐都是不信天命之人,可如今看來,有些事,原來是前世便已注定的。黛曉和嵐雲,沈汐和慕容謙,曆經百年,還是在蒼茫人海中相遇,相知,相許,相愛,最終又被迫分離。“齊大人,我從沒有求過你什麼,我求你不要告訴她我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為了她,你能辦到吧。”慕容謙不知此刻的齊恪心情有多複雜,他懇求齊恪飽受秘密,而他也知道,他一定會做到。“慕容謙,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齊恪如是的說。他真的很恨這個男人為什麼可以愛的這般純粹無垢,恨他為何總是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一心隻想著沈汐能夠活的幸福。雖然慕容謙沒有開口告訴齊恪原因,可齊恪多少也能猜到他的心思。他怕這個謊言被拆穿之後,沈汐會覺得愧對他,更怕在現下的困境中沈汐會破釜沉舟不計後果想要同他逃離黎國。他不能那麼自私,任何危害到沈汐性命的事,他都不會去做。現在這樣,雖然他不能與她相認,可還能日日相見,如今他已是她的良卿,也算半個夫君,他已經心滿意足了。愛一個人,並非一定要獨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