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約法在這個世界上,總有相生相克的存在,也許對沈汐來說,齊恪就是那個克星吧。她可以在任何人麵前談笑自如,佯裝自己的就是黎國女帝黛曉,可在齊恪的麵前,一切的偽裝機會都是無用功。事已至此,想要再瞞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說服齊恪,隻是究竟要用什麼當做籌碼要他答應同自己合作呢。沈汐思前想後,真真覺得萬分為難,就在這時,齊恪倒是起了一個好頭。“汐兒,既然你可以娶慕容謙為良卿,那麼你也將我一並娶了如何?”“什麼,你瘋了嗎!”沈汐立刻出言駁斥,這個提議實在荒唐,更荒唐的是齊恪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眼底沒有意思玩笑的意味,有的全是認真。難道他是來真的?這個念頭一起,沈汐麵色瞬間慘白一片,如今她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單,如何處理好琴煜和慕容謙的關係困擾著她,要是再加進一個齊恪,這幫牛鬼蛇神不知要將黎國鬨成怎樣天翻地覆。“瘋,對,我是瘋了,早在一年前我聽到你的死訊,我就已經瘋了。”此刻的齊恪與往日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的他全然不同,他隻想讓眼前的女子明白一個道理。那個道理就是,此生他絕不會放開她,哪怕是死,也要同她糾纏在一起。“師父。”女子一聲長歎,下意識地說出這兩個字,她絕美的臉上帶著無奈的神情,齊恪看在眼裡也是痛在心裡。他不知道這一年裡沈汐遭遇了什麼,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成了如今這幅模樣,可他就算再笨也猜得出一二。那個映月大祭司總是用炙熱的目光注視著她,她說話的時候,映月會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那種眼神唯有陷入愛戀的男子才會擁有。可是齊恪不明白,映月和沈汐是如何相識的,他們之間又發生過什麼。“汐兒,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當初對你所做的一切。”齊恪仍舊對當年自己欺騙沈汐的事耿耿於懷,他總還是以為沈汐恨他,恨他背叛了她的感情。彼時年少,又有誰能說自己真的懂得什麼是情,什麼是愛,當年的沈汐愛上的宮少陵其實左右不過是少女編織出來的一個幻想,他並不存在於現實。對現在的沈汐來說,她已經不再為當年的事感到窒息的痛,她甚至不再恨是齊恪,因為她早已不再愛了。“師父,我早已不再恨你。”齊恪聞言麵露喜色,可是喜悅像是曇花一現,下一秒他就像是從天堂跌落到地獄裡。“隻是,我也不再愛你。”她短短的兩句話,就讓以冷血無情著稱的洪國丞相齊恪體會到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不可能的,你忘了在雙闕湖邊你說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你說要我記得這輩子決不能放開你的手,汐兒,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比我更愛你!”齊恪情急失控般衝上前去將沈汐整個擁在自己身前。奇怪的是,他明明把她抱得那麼緊,可是為何他卻感覺到她的心像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可以放棄我現有的一切,什麼洪國丞相,我不當了!我帶你離開這裡,就像當初約定的一樣。”他像是在喃喃自語,話裡竟漸漸染上了空腔。沈汐也是驚得無法動彈,在她的印象裡,齊恪從來都不會哭。她還清楚地記得,曾經他這樣教導她,哪怕是最親最愛的人死了,也不能流下半滴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堅強如齊恪,也有想要卸下一切偽裝的時候,他把自己最柔軟的一麵展現在沈汐的麵前,期望著她變回當年那個可愛活潑的小姑娘。可是歲月無情,她早已被這個汙濁的塵世染上一層難以除儘的塵垢,再也回不去從前。“師父,彆傻了,你放不下的,何苦要自欺欺人呢。”她無情而一針見血地用言語刺穿齊恪美麗的謊言,就像他是世上最了解沈汐的人一樣,沈汐恐怕也是唯一能夠看到齊恪內心世界的人。或許他真的會為了沈汐拋下一切遠走高飛,可是總有一日他一定會後悔。他生來就應該在朝堂上綻放自己的光輝,鄉野生活根本不適合齊恪。“沒有試過,你怎知我做不到。汐兒,我想通了,若是沒有你陪在我身邊,就算我做了皇帝又怎樣,身邊連一個能夠放下心房說說話的人也沒有,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齊恪,為什麼到現在你還看不清,你從來就不是一個人,你忘了你有碧柔,她愛你勝於自己的性命,對她你總是可以放下心防,彆再執念那些永遠都得不到的東西。”“可是我不愛她,我愛的是你,你知道的。”相互僵持的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肯做出讓步。“你在走一條永遠走不到底的路,汐兒,你知道嗎。”齊恪俯身湊在女子耳邊低聲細語,柔軟的唇瓣有意無意的擦過她敏感的耳垂。“你會告訴慕容謙我就是沈汐的真相嗎。”沈汐的直白令齊恪多少有些驚訝。“你說呢?”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帶著邪肆而戲謔的笑容讓人難以捉摸。他不會,因為他要讓慕容謙痛苦,也要讓沈汐難過,所以他不會將這件事揭穿,他要看著慕容謙飽含對沈汐的愧疚在黛曉身邊卑躬屈膝地過活。“汐兒,如果有一天我可以給你所要的一切,你會願意嫁我為妻嗎。”“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可知道我究竟是誰”沈汐不想在隱瞞下去,打算把自己的一切向齊恪和盤托出。“你這是什麼意思?”齊恪也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收起之前的戲謔,一本正經地反問道。“我是沈汐沒錯,可是我也是黎國貨真價實的女帝黛曉,一百多年前,我為了羽國先帝嵐雲**於丹爐之中,我本非**凡胎,而是黎國神祗最後的純血後裔。”“嵐雲。”齊恪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裡聽過。“這一世,他叫慕容謙。”沈汐談及愛人,臉上的神情變得柔和一片,她可以對所有人狠心,唯獨對這個男人,她除了認輸,還是認輸。在聽完沈汐的話之後,齊恪幾乎是奪門而出,隻要再耽擱一分鐘,他就會窒息身亡。飛奔似的離開了黎國,齊恪直奔恩師逍遙散人的住處,這位逍遙散人正是碧柔的父親,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天徹底無所不能,唯有他能夠解開齊恪所有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