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赴約“噠噠噠噠噠噠。”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不遠的地方響起,逐漸靠近過來,齊恪轉過身,一眼便望見了馬背上英姿颯爽的紅衣女子。他看著雙眼含笑的沈汐,竟然有一刻幌了神。並不是沒有見過她梳妝打扮的模樣,可今天的沈汐實在美的驚心動魄,緋紅的裙裝襯得她格外白皙,衣袂翻飛間自有一番風情萬種。“等了很久嗎。”沈汐從馬背上下來,走到齊恪麵前,笑得毫無心機城府。這一幕,不由讓齊恪想起往昔,他已經有多少年沒見她這幅模樣了。“時間剛剛好,我在想曾經你說過的那個有關於雙闕湖的傳說。”齊恪毫不隱瞞自己方才所想,他麵朝湖麵,隨手拾起一塊碎石,擊在水麵上引起陣陣漣漪。這孩子氣的舉動讓沈汐有些狐疑,在她的印象裡齊恪並不是個喜歡回憶往事的人,她還清楚的記得當年自己說出那個故事時,他眼底的不屑和輕視。時隔多年,怎會又突然提起這件事?“那隻是個傳說而已,再說如果真的發生過這件事又能說明些什麼呢,那個妻子苦等丈夫,最後等到的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那還不如她永遠都不知道丈夫已死的事實。”沈汐給出了和三年前的她完全不同的答案,從前她還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把愛人間的忠誠不移看的很重,可是現在,她已經變得世故,寧願活在謊言和欺騙裡,也不想知道所謂的真相。這或許就是時間的力量,它改變了人心,也改變了人情。齊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提這個絲毫沒有意義的話題,把氣氛搞得這麼尷尬。“走吧,我想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跟我說。”沈汐伸出右手拉住齊恪的手臂,帶著他坐上一艘小小的方舟,二人泛舟於湖上,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二人而已。他們相對而視,卻誰都沒有說話,方舟緩緩地向湖心劃去。湖心小築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正是因為它位於靜靈湖的正中央,四麵環湖,僅有一座束之高閣的涼亭立於湖上,有時遇上霧天,遠遠看去仿佛雲霧繚繞,頗有幾分仙氣。方舟靠岸後,沈汐站起身來想要將船用繩固定在涼亭邊,可她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就在此時,小小的方舟再也經不起折騰,左右搖晃的厲害。“小心!”男子一聲疾呼,幾乎是想也沒想就伸手抱住女子搖搖欲墜的身子,手掌不偏不倚地碰到了一處柔軟的地方。沈汐一下子漲紅了臉,慌張地跳上了岸,活像隻受了驚的小兔,看著齊恪的表情也尷尬萬分。怎會,被他碰到了,碰到了胸部!越想越覺得臉頰發燙,恨不得馬上逃離這個地方。和沈汐的驚慌失措相對的,是齊恪淡定的神情,不過他嘴角那一抹壞笑還是很明顯,沈汐盯著他不懷好意的臉,恨不得立馬將船掀翻讓他掉進冰冷的湖水裡洗個冷水澡。二人都上岸之後,並肩站在涼亭的圍欄邊,眺望著煙波浩渺的美景,如此景色,天上人間再難尋。“這兒會讓你想起什麼往事嗎。”齊恪朱唇微啟,側過頭看向一言不發的沈汐。她不說話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很可怕,那雙明眸似乎總有讓人猜不透的情緒。“和你一樣,想起來昆國的雙闕湖,那裡和這裡很像,隻是多了個淒美的傳說。”女子揚唇淺笑,話裡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愫,平靜地敘述著這些話語。原來她也沒有忘記,齊恪心底升起一絲暖意,在這寒冷刺骨的天氣裡。言歸正傳,齊恪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舉在沈汐眼前。“尹清風的下落我已經找到了。”正當沈汐伸手想去拿的時候,他卻又將拿著信箋的右手高高揚起,像是作弄她一樣,左躲右閃。“好沒誠意,我為你做到了這件事,難道你不該對我有所表示嗎。”齊恪邪肆一笑,嘴角揚起一抹罪惡的弧度。早就想到他不會那麼輕易地把消息給自己,可今天的齊恪實在也太反常了!要是有人告訴她,齊恪會玩這樣欲擒故縱的把戲,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你想要什麼。”沈汐不要白費力氣搶奪書信,施施然找了個乾爽舒適的地方坐下。她低頭把自己帶來的竹籃打開,裡麵放滿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不如邊吃邊說吧,我為你斟酒。”沈汐抬起頭,仰視著還站在那裡的齊恪,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對麵。話音未落,她就驚叫出聲,齊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並未如她所想坐在對麵,而是緊挨著她一把摟住她的肩膀,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頭。“不如,你以身相許,我幫你一起去找尹清風,汐兒,反正你早晚都會是我的妻子。”吐息的溫熱氣息灌進了沈汐的領口,有些令人發癢,沈汐試著動了動身子,可換來的卻是更深的禁錮。“你先放開我。”齊恪見沈汐真的好像是害怕了,也不再捉弄她,鬆開了自己手臂,隻不過還是緊緊挨著她。齊恪一離開,沈汐立刻鬆了一口大氣,她對這樣的事情最沒轍,對象如果是齊恪,那就更加無力。如果他想動真格的,自己是怎麼都逃不掉的,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有。看來得在事情糟糕之前快一些實施計劃。“說真的,你要怎樣才肯告訴我義兄的下落?”沈汐定了定心,真摯地看著齊恪發問。“你跟他根本隻是做了十幾年兄妹,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為什麼會這麼關心他呢,汐兒,有件事我想在告訴你他的下落之前你必須知道。”齊恪神色怪異地拉住女子的手,他嫉妒尹清風能夠得到沈汐如此重視,而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要毀掉他們之間的羈絆。“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洪國的大世子,焯靜瀾,那麼你又知不知道,當年他知道我的全盤計劃,包括引誘你愛上我,為我所用,他為了隱藏自己的秘密,不惜犧牲了你。”男子張口,說出禁忌的往事,可他並沒有能夠如願以償見到沈汐失望或者憤怒的神情。她是那麼平靜淡然,仿佛什麼都早已了然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