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真情收回久遠的思緒,宮少陵淡然撿起地上的一本書籍放在書桌上,碧柔玩味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也許你當初應該殺了她,這樣她就不會愛上其他男人,你現在也不會因此而不高興。”碧柔天真地撓了撓臉,思忖著說道。“她愛上誰與我何乾,不過一顆棋子而已。”“是嗎,你和慕容謙兩個人就像善惡的兩端,他很多地方都不如你,但惟獨一樣東西是你沒有的。”“那是什麼。”“真情。”碧柔話說出口立刻就後悔了,因為她看到宮少陵慘白如紙的麵色。自己還真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意識到這一點,碧柔識相的不再說話。對於碧柔的看法,宮少陵隻覺得可笑,慕容謙自小就在羽國國主慕容厲的悉心嗬護下長大,他根本沒有見識過什麼叫做真正的惡,所以他才能一直都表現出一副仁義道德的模樣。當一個人的生命都受到威脅,當他迫切的想要保護一些東西不受到傷害卻又發覺自己弱小的無可奈何,當想要的東西一次有一次與自己擦身而過,你無法想象那樣可悲的感覺。而宮少陵,這所有的一切他都經曆過了,世人隻知他的父親是洪國當朝宰相齊允之,他的哥哥是手握重兵的左將軍,可沒有人知道,他的母親隻是一個卑微的青樓女子。自從懂事開始,他就沒有再見過自己的生母,齊允之生怕自己的這樁醜聞被人揭發,因此對外隻說齊恪是嫡妻白鳳所生。從小到大,齊允之都沒有用正眼看過齊恪,他是恥辱,更是汙點,原本他這一生就該在彆人的陰影下生存。可蒼天卻總是在一個人死心的時候給他希望,偶然間齊恪聽見父親想要暗中派人殺了他的母親,齊恪抓住了這個機會,向父親請求給自己三年時間,定會成為洪國的數一數二的良將。齊恪不負眾望,依靠自己的鐵血手腕在洪國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齊允之以為他這麼做為的隻是保全自己的母親,可隻有齊恪自己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那樣。他隻是為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他想要的遠不止這些。一個人的野心有多大,他就能做出多大的事,一直以來他都隻相信自己,所以他沒有朋友。在整個洪國真心待他的人隻有三個,一個是自己名義上的母親白鳳,一個是同父異母的哥哥齊天,第三個是曾與自己出生入死的馴獸師江子緒。這樣孤高的一個男人,那些所謂的真情不過是他開拓霸業的絆腳石,就像他曾經嘲笑洪國國主長子焯靜瀾,也就是沈汐義兄尹清風那樣,為了區區的虛假親情,放棄自己本該擁有的一切,這樣的人在他眼裡不值一提。就算慕容謙擁有自己沒有的東西又怎樣,他想要得到沈汐,可這終歸隻會是一場虛幻的美夢,不論他怎麼努力,最終沈汐都不會答應那門婚事。“碧柔,你說過沈汐三年前是喝下了忘川水才會把我忘得乾乾淨淨,那麼你可有聽說過,怎樣才能讓人恢複記憶。”宮少陵沉吟半晌,幽幽地看向碧柔。“無計可解,不過我聽爹爹說過,若舊事重演,便很可能回想起往昔。”碧柔疑惑的看著宮少陵,一時猜不透他想做什麼。“沒有彆的辦法?”“還有一個辦法,但是太過冒險,南疆的螭蠱似乎也有此功效,隻是下蠱之人也會遭到反噬,三年後輕則渾身瘙癢難耐,重則皮膚潰爛而死。你問這些做什麼,你不會是想要幫沈汐恢複記憶吧,可這麼做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她若記起你是洪國戰將,恐怕隻會更加恨你。”碧柔急切的抓住宮少陵的手臂,想要勸他打消這個念頭,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會不顧一切將沈汐奪回自己身邊。即使他從不肯承認自己對沈汐的感情,即使他把自己種種愛戀都稱作為利用。如果當真隻是利用,那麼當年他就該將沈汐一劍穿心,而不是冒著叛國的風險暗中向沈承之通風報信讓他們順利找到已經昏迷的沈汐。“你以為我讓她記起當年的事是為了讓她愛我?碧柔,你還真是太天真了。”宮少陵看著神色變幻莫測的女子,冷冷開口說道。“我要做的事很簡單,殺了沈汐最在乎的人,她的生母司徒雪就是個不錯的選擇,然後再將罪名留給她的父親薑維,讓他們父女反目成仇。”碧柔想了想,這個計劃雖然好,但有些難以操作,比如誰去當那個殺手,畢竟司徒雪曾經也是武將,武藝高強,尋常人也奈何不了她。“這個下手的人,我自有主張,你需要將我的口訊帶給摩雲,讓他加大力度滋擾羽國和昆國邊境,讓薑維不得不向沈汐施壓。”宮少陵嘴角揚起邪肆的弧度,揮了揮手手示意碧柔退下。走出書房,原本笑容明媚的女子立刻換上一副陰沉的表情。如果有一天,他可以為了自己花那麼多的心思,那該有多好。隻可惜,自從他遇上沈汐,三年為師與她形影不離,他的心就已經遺落在那個女人的身上。他做了那麼多事,讓沐業暗殺慕容謙,用司徒雪的死製造沈汐和父親薑維之間的衝突矛盾,為的隻有一件事,消除一切能夠成為沈汐依靠的人事物,大概沈承之那一家人也會在他算計之內。有朝一日,沈汐一無所有,她能夠牢牢抓住的救命稻草就隻有他宮少陵,這就是他大的如意算盤。失去沈汐的昆國將會變得不堪一擊,立下此等大功,想要一躍而上取代自己父親齊允之的地位也不再是癡人說夢。這麼一想,他還真是個可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