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入戲沈汐奮力睜開眼睛,渾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人一把按倒在床上。眼前的陌生人有一雙極漂亮的褐瞳,他說話的聲音也好聽極了。“你餘毒未清,快躺下。”那人小心翼翼的托住她的後背,像嗬護一件易碎的寶物一樣,沈汐一時間忘了拒絕,任由他擺布。馳騁沙場的殺神沈汐,竟會這樣輕易放下防備,若非親眼所見,尹清風絕不會相信。“你是誰?”女子回過身來,擰眉問道。“真是個無情的丫頭,我是你的師父,宮少陵。”俊美的白衣男子刮了一下沈汐的鼻尖,舉手投足都極儘曖昧,在一旁的尹清風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知他又有了什麼壞心思。師父?沈汐瞬間覺得頭疼欲裂,她幾時有了個師父,怎麼她完全不記得。回憶半天無果後,她隻得將目光投向宮少陵身後的兄長,誰知尹清風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硬生生移開自己的視線。“看來你是真的都忘了。三年前你生了一場大病,失去部分記憶,汐兒,如今我回來了,你再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沈汐愣在那裡半天沒有說話,她甚至沒有立刻抽回被宮少陵牢牢握住的左手。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忘了什麼,如果這個人是她的恩師,這幾年的時間他又在哪裡?“你說你是我的師父,那麼請你告訴我,我所練的何種劍法,有何特征。”縱使沈汐被病痛折磨,她仍沒有失去冷靜思考的能力,這一點著實令人佩服。宮少陵放開沈汐的手,一字一句的回答道:“你所練的乃是天問九劍,此劍法蒼勁有力,橫掃千軍,不過你隻練到第八式。”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知道沈汐心中疑慮已經去了大半。當世能說出天問九劍的人屈指可數,知道她隻練到第八式的就更少了,若非親信,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所以,宮少陵真的是被她遺忘了三年的師父麼。“如果你是我的師父,三年前你為什麼會離開我,為什麼這幾年你都沒有來找我?我們到底是怎麼分開的,你快告訴我。”沈汐一把抓住宮少陵的手臂,心急火燎的發問,後者反握住她的手,要她稍安勿躁。“待你身子好了,我再慢慢說給你聽。”沈汐有滿腹的疑問想得到解答,可不知為何,麵對宮少陵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不論怎麼看,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完全和可怕掛不上鉤,但他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讓沈汐沒有辦法忤逆他的意思。無奈,她還是隻好聽從宮少陵安排,喝了湯藥便睡下了。尹清風冷眼旁觀,隻覺得天意弄人,六年前的沈汐對師父宮少陵言聽計從,那三年裡,沈汐與尋常女子沒有什麼不一樣,她愛哭,也愛笑,宮少陵寵她,寵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他將一身的絕學傳授於她,包括絕世劍法,天問九劍。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誰會想到他對沈汐種種嗬護,都是另有目的,宮少陵隻是他的假麵具,在那麵具的背後,藏著的是洪**師齊恪,一個冷血無情的怪物。走出沈汐的臥房,宮少陵走到尹清風麵前,說出的話讓尹清風大吃一驚。“關於三年前的真相,如果你想告訴她,我不攔你。”“你想留在沈府做什麼?如果我真的告訴她你的身份,你預備怎麼做?”尹清風警惕的看著他,緩緩說道。“自然是救她的命,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殺她,她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我最喜歡的女人。”宮少陵輕扯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她命不該絕,而且,我與她之間還有未了的賭約。”說完,白衣男子輕笑了兩聲,將一頭霧水的尹清風拋在腦後離開了沈府。他來無影去無蹤,不論是做事還是說話都讓人捉摸不透。半晌,尹清風才回過身來,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嘲地說,汐兒,我想保護你,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但願這一次你不要再愛上齊恪,他非良人。天空漸漸有些陰霾,到了傍晚下起了一場大雨,沈汐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她聽到大門外有人喧嘩,於是她喚來侍女阿香讓她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不一會兒,阿香麵有難色的回來稟報,原來是羽國太子慕容謙前來探訪,這會兒被大少爺攔在門外。沈汐走下床榻,拿了一件披風披在身上,她打開窗戶,遠遠就看見有個身形消瘦的男子站在瓢潑大雨裡,極力地同尹清風說著什麼。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衫,他幾乎是渾身都濕透了,這樣下去不行,沈汐吩咐阿香拿兩把油紙傘,說著就要出門去見慕容謙。“小姐,你的身體還沒有大好,外麵這麼大的雨,您不能去,還是讓我去打發那位大人走吧。”阿香攔住自己小姐,死活都不讓她出去。沈汐知道阿香待她好,怕她的病情惡化,可是她不明白,慕容謙外表看似溫柔軟弱,可偏偏是個認死理的家夥,她是喝了他那杯酒才中毒險些命喪黃泉,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慕容謙怎麼可能不內疚,不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