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挺介意的故人(1 / 1)

為期五天的旅行,章禦隻參與了三天,後兩天交代了一聲臨時有事,就飛去美國了。走了也好,免得麵對著尷尬。知道沒有未來,無法結果,所以不想成為他花名冊上的一員,如果那樣,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章禦,如同肖遠,或者更甚於肖遠。不想再一次體驗萬劫不複,所以要守護好自己的心。曖昧,就像一條線,隔開了友情與愛情,我謹守著,不去跨越。肖遠婚禮那天,章禦叫我一起去參加,我拒絕了,實在缺乏麵對那種場麵的勇氣,不想再一次去麵對無法把握、無法言說的失落。章禦在電話裡冷笑著,“不去也好,繼續當你的縮頭烏龜吧!”“是啊,我就當我的縮頭烏龜,與你有什麼關係呢?”“沒關係,隻想看你的熱鬨。”章禦摔了電話,我在這頭捂著耳朵都能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然後是長久的安靜。同事們都在討論,“肖遠跟吳悅簡直太般配了,你瞅人家這結婚照照的,太完美了……”“肖遠跟吳悅這儀式弄得太隆重了!”“……”我想告訴他們,愛情跟結婚照、跟儀式沒關係,也許正是因為對愛情的質疑,有些人才願意花大把的金錢和精力把結婚照照得那麼華麗,把儀式搞的那麼隆重。肖遠的婚禮上最搶眼的還是章禦。大家都在猜測,那天他身邊的女子是誰,有沒有希望嫁入豪門,做章家的長媳。有位同事眼尖,一下就認出來,“天,她就是巨凱集團的第三代接班人,沒想到這麼漂亮,跟章禦配既門當戶對,又郎才女貌啊!”本來就夠刺激人的神經了,他們還在這兒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我心裡紛亂,趕緊拿了背包跑出來,一個人來到西單亂逛。鑽進圖書大廈,從一層直逛到六層,什麼書都看,但什麼都沒看進去。最後,端著本不知道名字的書靠在書架上發呆,連有人喊我的名字都沒聽見。“孩子,想什麼呢?叫了你好幾聲都沒理我!”田維年教授放大的麵孔在眼前晃了晃,我猛然驚醒。“教授……沒……您怎麼會在這裡?”我支支吾吾。“給學生指導論文,來找些參考書。”他慈愛地笑著。和田教授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我不禁問:“最近您身體還好吧?”自從上次在新疆一彆,已經有很久沒再見過了。“還好,就是有時候這心臟老不聽使喚。”他捂著胸口說。我笑笑,“您隻要注意鍛煉,控製情緒,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田教授點點頭,“孩子,你怎麼樣,最近還好嗎?”“好!”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好。“好還苦著一張臉?”田教授摘了老花鏡,認真地打量我,“我在報紙上看到肖遠跟吳悅結婚了……”“拜托您彆說這件事兒好嗎?”“孩子,人生會有很多不如意,你真正喜歡的那個人不一定就是那個能跟你走完一輩子的那個。”田教授頗有感觸地說。我搖搖頭,不再想那些根本沒有意義的問題。臨分彆,田教授問:“孩子,你介意我以後去看你嗎?”我想了想,點頭,“我挺介意的!”介意,不是因為執著於對他的怨懟,隻是覺得他有他自己的生活,沒必要再多掛心一個我。章禦的花邊新聞,時而上演,報紙雜誌上關於他的消息就沒間斷過。一會兒是富二代接班人,一會兒又是時裝模特、好萊塢明星等等。我看得眼花繚亂,乾脆一笑置之。人事處要參加一個全局的評估項目,處長有其他工作,所以任務自然落到我身上。哀歎一聲,趕緊投入工作,沒日沒夜的操勞,也就忘了生活中的瑣屑。一日去檔案局查閱檔案,遇到了昔日處裡的司機——田勇。“小可,怎麼在這兒遇到你了?”田哥仍像從前一樣熱情。“我來查單位前幾年的人事檔案。你呢怎麼在這兒?”他笑笑,“我調到這兒的培訓科了。”這兒比原來單位要滋潤很多,我替他高興,“什麼時候調來的?”“你借調到局裡的項目組以後!”“能在這兒遇見真是太好了,”我看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於是說,“等會兒一起吃飯吧?”田勇也爽快,“現在正是吃飯時間,你想去哪兒吃?我請客。”我的包裡還有九九藏書網上次在剛記吃飯的優惠券,反正不用也作廢,“就剛記吧,離這兒近!”見我開了車,田勇笑笑,“你終於肯買輛車開了。”我不好意思告訴他車是單位給的,就哼哈著點頭。剛記仍像往常般熱鬨,位置頗緊張,隻留下對著門的幾個,我趕緊占了一個。田勇說:“彆的事情沒看你這麼積極過,就吃飯最積極。”“民以食為天嘛!”我嗬嗬笑著,這個田哥還真是了解我。田勇挺關心我的生活,問這問那。一些小事,我也樂於告訴他,就當與朋友分享生活的樂趣與無奈。卻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見到章禦。就在我低頭吃東西的時候,田勇一聲驚豔的“哇”,讓我不禁抬頭。門口的俊男美女赫然是章禦和娛樂小報上說的那位美國好萊塢明星。空穴來風,有時候娛樂八卦也不全是杜撰。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的我捂住嘴怪叫。田勇也顧不上看金發碧眼的外國美女了,趕緊拿了桌子上加冰啤酒給我,“快點喝一口,就不這麼疼了。”他想再幫我找餐巾紙擦一下,匆忙中卻打翻了桌上的酒瓶。砰一聲巨響,令全場的目光從章禦和那美女身上轉到我跟田勇身上。我窘死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把頭低得不能再低,但願章禦彆看到我。僅僅是一出場就能引起這樣的慌亂,好萊塢美女明星笑的更燦爛,在章禦臉上印了一個香吻。章禦似乎很陶醉,回她一個迷人的微笑。多麼浪漫的場景,我心裡不禁讚歎。還好,章禦隻顧與美女調情,根本沒注意到我的存在。怕他回頭,我故意在田勇身邊靠了靠。田勇卻撫住胸膛說:“我的媽呀,我也就多看了兩眼他女朋友,他居然這麼瞪我,你剛才沒看見那眼神,恨不得要把我殺了。這人也忒霸道了吧!”我點頭,指指舌頭,示意自己同意他的話。第二天上班,意外見到章騁,我打趣他:“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時間來我這兒?”章騁敲了下我的腦門,“先把舌頭理直了再跟我說話。”我伸出舌頭給他看,“咬了!”章騁差點笑岔氣了,“你真行啊,讓貓咬了?”“自己!”我回他一拳,都這樣了還取笑我。“可樂,九-九-藏-書-網我得求你幫個忙。”“班長大人有事交待就行,彆那麼客氣,折煞小人了。”我向來喜歡跟他耍貧嘴。“我有個朋友,叫文文……她今年大學畢業,想在你們局找個工作。”章騁說。我人微言輕,恐怕做不了主,但又不好拒絕章騁,就說:“這事兒怎麼不找章禦,他跟吳局、孫局都熟,好說話。”章騁撇了撇嘴,“彆提他了,最近犯病呢!”“什麼病?”章禦病了我怎麼沒聽人說過。“更年期綜合征,”章騁說,“從美國回來氣兒就不順,逮誰罵誰。我找他一說這事兒就被他趕出來了,還親哥哥呢,一點兒情意都不講。”“不對呀,昨天還見到他了,跟那個明星女朋友去吃飯。”我八卦地說,“我這咿咿呀呀的大舌頭還是拜他們所賜。”“你說海倫?昨天就回美國了。”女朋友走了?難怪心裡不舒服,原諒他吧!文文的事兒我隻好先應承下來,等有機會跟局長們說說,或許也不是不可,隻是估計沒有什麼好的職位。這幾天忙,連續加班,吃不好,睡不好,感覺自己未老先衰了,自然沒時間關心彆的事情。舌頭上的傷口一上火還發炎了,簡直痛苦不堪。一邊加班手機一邊響,提示我快沒電了,剛想關了它,卻有電話打進來。接通電話就聽章禦在那頭幽幽地說:“我不跟你聯係,你是不是就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剛想說不是,手機卻沒動靜了,自己關機,真是不巧。手頭的工作剛做了一半,隻能放下,趕緊回家充電。手機一直開著,章禦卻沒有再打過來,我打過去的時候,老是占線。或許,章禦找我也沒什麼要緊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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