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切都結束了(1 / 1)

可門外站的卻是章禦。“重死了,快讓我進去!”他說。“你拿了什麼?”怎麼大包小包的叮當亂響?“今天我們家老爺子過壽,我看好吃的不少,順便給你打包了!”章禦站在門口笑嘻嘻地看著我。“我不餓!”他把東西放在餐桌上,“你不餓我餓,我自先吃了。光顧給你打包,我都沒怎麼吃。”他邊吃邊說,“要是再有點酒就更好了!”“章禦,你家人過生日,你不陪著,來我這兒搗什麼亂?沒見我心煩嗎?”“有章騁那小子獻殷勤就夠了,今天我陪你!”他招呼我,“你過來嘗嘗,這丸子真好吃,特意給你帶的。”我看到廚房裡我媽晾的乾菜,想著她每次做酶菜扣肉時就會這麼說,“這肥肉一點都不膩,你過來嘗嘗!”我頓時哭了。章禦說:“彆哭了,哭好幾天了還沒哭夠?”藏書網“你彆管我!”我大聲說。“我願意管你呀?”他把東西一扔,“你有本事就彆哭啊!”我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得稀裡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這不沒事找事嗎?”章禦拿了條毛巾給我擦臉,“找你乾什麼?”“誰讓你找我了?我又沒去請你!”我邊哭邊說。“都是我不好,知道你難過還跟你發脾氣。”他輕輕拍著我的背,“咱們先中場休息一下好不好?”哭了一通,心裡舒服多了,章禦把帶來的小點心給我吃,“嘗一口吧,都是稻香村特製的,外邊吃不到。”我勉強吃了幾口,心情也平靜了一些。我跟章禦說:“這幾天多虧了有你!”“彆對我那麼客氣,生分!”他靠在我床上,眯著眼吸煙。有時候我真的很奇怪,我跟章禦根本不是一類人,身份地位都相差太遠,怎麼混到一塊兒的?章禦一直陪著我從痛苦中慢慢解脫出來。看著他疲憊的靠在床、似睡非睡的樣子,我總覺得對不住他。這幾天,他比我還累,不但要幫忙張羅很多事兒,還要安撫我的不穩情緒。“章禦,你要累了就躺下睡一會兒吧!”我喚他。回答我的居然是他的鼾聲。看著他清晰的輪廓和麵龐上隱約的胡茬,我意識到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他!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怎麼就突然闖入了我的生活?在我最失意的時候一直陪在我身邊,幫助我,安慰我的他,圖什麼?圖財?他不缺錢;圖色?我也沒有。他身邊的女性不是時裝模特,就是影視紅星、千金小姐,隨便看看電視、報紙、雜誌,就知道他在女人堆裡多受歡迎。或許他隻是好心吧,遇到我同情心泛濫。隻有這樣才可以解釋他的行為。休息了兩天,去單位上班,開始投入緊張忙碌的工作中。日子又恢複了周而複始,隻是,已物是人非!偶爾會在單位的樓下看到肖遠和吳悅,遠遠看到就趕緊繞開。看著天空飛過的大雁,知道秋天已經過去,冬天又要來到。晚上總是睡不著覺,想很多事兒,反反複複,卻怎麼也想不通。比如,她跟我爸為什麼會離婚?她在我麵前為什麼從來不提起他?再有就是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城市,為什麼老死不相往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側著、臥著、趴著,試遍了所有的姿勢,還是無法入睡。眼睜睜到了半夜,心裡煩躁得緊。手機忘了關,放在大屋的電視櫃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響了起來,聲音尤其刺耳。懶得去接,半夜找我的人隻可能是肖遠,他打電話來或許又想告訴我,我手機忘了關。肖遠啊肖遠,這樣的夜晚,是不是你也難眠?如果不是因為怕砸到路人,真想把那煩人的手機從窗戶裡丟出去。我無奈地起身,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卻是另一個閒人,章禦。“這大半夜的什麼事兒啊?”躺了太久的時間,突然站起來,我覺得眼前發黑。“牌局剛散,問問你睡了沒有,如果沒有就出來……”他話還沒說完,我腿一軟,咕咚一下跪在地上。“怎麼了,田可樂?”他焦急的聲音在耳邊越來越遙遠。大約有五六分鐘的時間,才覺得周圍的一切又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再去找手機,已經滾落到櫃子底下。我趴在地上,想把它拿出來,可是胳膊太短,怎麼都夠不到。門外,章禦十萬火急的聲音已經傳來,“可樂,我數到十,你不開門我就報警!”“彆!”我連滾帶爬,狼狽萬分地折騰到門口。章禦在門口來回走動,一個勁兒吸氣。“你怎麼又來了?”我抹著臉上的灰塵問。剛才隻顧拿手機,臉上迷了一層櫃底的細塵。“我來看看你又玩兒什麼新遊戲?”章禦大搖大擺地走進屋裡。“大半夜,你彆進來了!”我跟在他身後打了個大噴嚏,都是那些櫃底的灰塵弄的,改天一定要徹底清理一番。“告訴我,你一個人在家瞎忙活什麼呢?”章禦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來他是在生氣還是在笑。“沒,沒……什麼!”我支支吾吾地拍著後腦勺。“怪不得迷糊呢。去先把你這些亂七八糟的天線都捋直了,要不接收的信號太龐雜。”章禦指著我的頭發說。“哪兒有天線?”我摸摸自己額前的碎發。奇怪,什麼時候都豎起來了?不會是剛才趴著睡覺壓的吧?我拍拍頭頂,提醒他,“你的電話在響呢!”章禦接起來,說:“我有點事兒,不去吃了,你跟朱鵬他們幾個說一下吧。”“你是不是玩兒牌玩兒的都沒吃晚飯?”“晚飯是吃了,不過又餓了,你這兒有沒有什麼可吃的東西?”章禦到處看了看。我們家除了方便麵什麼都沒有,我最近胃口不好,沒做過飯吃。“要不,你幫我煮袋方便麵吧?”章禦極不情願地說。“你這嘴還能適應得了方便麵?趕緊去找你那幾個牌友吃魚翅燕窩吧,我還要睡覺!”我推著他往外走。“沒良心的人!”章禦邊走邊嘟囔,“詛咒你一睡不醒!”“謝謝你的詛咒!”我巴不得睡不醒呢。圓圓從國外回來,沒帶衣服,拉著我去賽特買棉服。我不讚同地嘟著嘴說:“買個棉服乾嗎非去賽特,雙安商場不行嗎?”“有時候人穿衣服,不是穿衣服本身,而是穿它的價格、品牌、品位,為的是顯示一種身份……哎呀,跟你說了也不懂。”圓圓買衣服從來不好買,我們轉遍了所有的國外名牌,都沒找到一件合適的。每看到漂亮衣服,圓圓都非要我先試穿,也不知道是給她買還是給我買。遠遠看到肖遠跟吳悅,我拉著圓圓飛快繞過女裝區,免得尷尬。可圓圓不知道我的想法,對著他們就喊:“嘿,肖遠!”肖遠跟吳悅都朝我們看過來,我暗暗祈禱,“他們千萬彆過來。”“走吧,圓圓,你看錯了人!”我拉著圓圓走得更快了。“怎麼會?你看,他過來了。”圓圓跟肖遠招招手。肖遠跟吳悅硬生生地站在我跟圓圓麵前,吳悅的胳膊繞在肖遠的臂彎裡,高傲地打量著我跟圓圓。我受不了她那種敵意的眼神,輕輕笑了笑,對圓圓說:“給你們介紹,肖遠和他未婚妻吳悅,這是我好朋友陳圓圓。”圓圓詫異地看著我跟肖遠,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是吱呀著說:“他……她……你?”“對不起,打擾了!”我拉著圓圓便要走。“可……”我隻當沒聽到肖遠的喊聲,圓圓一時間仿佛什麼都明白了,衝我嚷嚷:“你急著逃避什麼呢?肖遠身邊不就是多了個未婚妻嗎!”難道這還不夠讓我逃避的?“瞧那出息?”圓圓找了個椅子讓我坐下,“至於嗎……今兒你要敢哭出來,小心我揍你!”我不會哭的。該哭的早哭完了,不該哭的時候沒必要浪費我的眼淚。陪了我一段時日,圓圓在國內的工作已經結束,需要調回國外的分公司,我心中自是留戀和不舍。去機場送行,她哭得稀裡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叮囑我注意這個,注意那個。“行了,可樂這邊我會幫忙照顧著,放心吧!”章禦發話,圓圓才停住,依依不舍地抱了抱我,進了安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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