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四寨主,肥羊來了,下手吧。”細長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條縫的小嘍羅,綽號‘地老鼠’的吳七,趴在地上聽了一會,‘蹭’的一下子蹦了起來,站直了身子,眼巴巴的瞧著鬼萬。經不住鬼萬一通水磨,肖婧對於鬼萬弄這個投名狀的事情,再如何的不讚同,也隻有勉強的答應下來,可到底不願意隨著鬼萬一塊胡鬨,隻是派了個伶俐的吳七,和鬼萬一起在下了黑風山。開玩笑,黑風山幾千號人,總共就四個寨主,一下子出去兩個弄投名狀,要讓彆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死,就算是做山賊,也是要講些麵子的,這點和鬼萬熟悉的陽世並無區彆。“不急,等羊靠近了再說,是不是肥羊,走著瞧!”從一顆大樹上麵跳了下來,手中赫然提著一柄長杆大刀,怪不得鬼萬一副懶洋洋的神態,實在是吳七說了同次的肥羊,在鬼萬眼中不值一提。第一次,打山下路過的,是一個瘦弱的老頭,懷中抱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包袱,戰戰兢兢的走路,差不多是一步三回頭,偶爾還會撞到路上的樹木,根本就讓鬼萬提不起任何的劫掠興趣。第二次,還是吳七說的肥羊,竟然是一群幼小的孩子,瘦骨伶仃的差點讓鬼萬以為,這從黑風山呼嘯而過的山風,會將這些孩子吹得沒了影,提心吊膽的看著這些家夥安全的通過了黑風山後,鬼萬長出了一口氣的同時,‘肥羊’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第三次,第四次,就這種差不多的‘肥羊’,或者是一隻隻,或者是一群群,在鬼萬的眼皮底下溜走,讓吳七跳腳長歎的之餘,鬼萬卻是真正了解到鬼界裡還有除十大鬼城以外的貧瘠。不過這一次,吳七所說的肥羊,好像沒有什麼錯誤,大批衣服光鮮的壯漢,騎著鬼萬在秦城見到過的,長著一對犄角的角馬,從遠處由遠及近的疾馳過來,不等吳七勸阻,鬼萬熱血沸騰的吼了一聲,往前一衝,橫刀怒目,站在了大道的中間。鬼萬衝出去雖然突然,可那些壯漢的騎術精良,幾乎是動作一致的拍打在了角馬的頭上,馬嘶陣陣,這百十多騎,一個不拉的勒住馬匹,就這樣的停在了鬼萬的前麵二丈處左右,撲麵而來的灰塵,衝得鬼萬的眼睛都要睜不開。‘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鬼萬默默的念了一遍,吳七教授自己的山賊劫掠的標準問候,這才突然喊了出來,也許是第一次做這等沒本錢的生意,太過陌生,急切間卻是隻喝出個‘呔’字,下麵的話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一張臉憋得通紅的鬼萬,在這些鮮衣壯漢反應過來之前,果斷的斷喝,道:“誰也不許走,黑風山……新入夥計求……取投名狀,保證不……不傷人命,有些錢財留下就好。”本來驚訝莫名,隻以為是對頭預設下埋伏的眾壯漢,聽著鬼萬一個堂堂的漢子,居然講話毫不連貫,還敢出來做山賊,不由得一個個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之猖狂和無禮,全然沒有將鬼萬瞧在眼中。“弟兄們,聽到沒有,這個家夥想打我們的主意,哈哈,簡直就是不知死活,哪怕是黑風山大寨主李大胡子,也不敢攔我們幾個的道,一個才入夥的家夥,憑著身子長大些,就想擋在這裡,哈哈,可不是笑死人。”有個唯恐鬼萬不知道他們發笑的原因,而特彆的給解釋了一句的家夥,看起來正是此行眾人的頭領,隨意的提著手中的馬鞭,點指著鬼萬,一副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神情。那家夥話音剛落,鬼萬的身體突然動了起來,手中的長柄大刀,像是一根稻草似的舞動起來,在手中形成一片雪花般的刀幕,鬼萬如同微風吹過那家夥的麵前,輕巧的打了一個旋轉,退回了原地。‘砰砰’,眾人隻看到一點殘影,那說話的頭領,連人帶馬,全部摔到了地上,人還好,隻是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可那匹角馬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整個腦袋都不見蹤影,鮮血從那脖子裡噴灑出來,流得到處是。笑聲一下子消失,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過於雄壯的大漢,行動會有如此地快捷法,眾人所震驚的明顯不單單是鬼萬出手的速度,還有的是那個消失的角馬腦袋,正出現在鬼萬的手上,滿臉的笑容,與之同時出現在剛剛還有些緊張的鬼萬臉上。一手按住血淋淋的腦袋,一手用力一撥,再撥,兩個五寸多長,六寸左右的犄角,就這樣的被撥了出來,開心的朝著後麵滿臉的懼色的吳七招了招手,見其半天不過,快速的閃過其麵前,也不管血汙,將一對犄角塞到了顯然是有些吃驚過度的吳七手中。“吳七,這角馬犄角也算財物的一種吧,想必這些衣服光鮮的家夥,也不缺少這麼一點點東西的,快帶回山去交差吧,就說是本寨主入夥的投名狀。”鬼萬並不是傻子,哪裡會瞧不出這些壯漢並不好惹,可骨子裡隻欺硬不欺軟的鬼萬,就是願意冒這個風險,乾一回火中取栗的活計。吳七等的正是這一句話,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連身子都沒有回轉,就這樣倒退著向後疾退,甚至比起鬼萬的全力飛馳還要勝過幾分,轉眼的工夫便沒有了蹤影。壯漢們誰也沒有在意吳七這家夥的逃離,更不擔心其會不會將黑風山的大隊人馬引來,百來騎隻是自行圍成了一個圈子,將大大咧咧,仍是一副穩如泰山樣子的鬼萬圈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