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房內的情景,清揚清和兩人頓時驚住了!沈雲悠斜倚在軟榻上,臉色蒼白,不省人事。至於沈雲溪,早已沒了去向。“小姐!”兩人驚叫著,跑進屋內。可是,昏迷中的沈雲悠根本聽不見她們的聲音,清和清揚對視一眼後,伸手猛掐她的人中,沈雲悠眉頭緊蹙,疼痛的尖叫一聲醒了過來。“你們乾什麼?!”沈雲悠腦袋昏沉的望著身前的兩人,滿臉不悅的問道,聲音軟軟的,好似沒有力氣一般。然後,她捶了捶腦袋,自言自語的道:“我這是怎麼了?”那邊,清揚將整個房間搜索一遍,最後停在窗戶前,望著那大敞開著的窗戶,心中甚憂的回到沈雲悠的身前,“小姐,莫兮姑娘不見了。”“嗯?她不見了?去哪了?”此刻的沈雲悠還沒有回過神來,在清和的攙扶下坐起身來,然後低聲奇怪的問道。“跑了。”清揚答道。旋即,好似想起什麼一般,她又趕緊的問道:“小姐,你的賬本呢?”“賬本?賬本不是莫兮姑娘在翻寫嗎?”沈雲悠說道,但剛說完,她整個人就頓時僵在原地,她猛然抬起頭,甩開清和扶著她的手,起身腳步踉蹌的走到桌案前,當看著桌案前空無一人,隻有那沈雲溪之前翻寫過的幾頁宣紙孤零零的擺放在桌上,她顫著手拿起,手背上青筋直凸,麵色比剛才更要蒼白幾分。“小姐……”清和清揚兩人站在她的身後,有些擔憂的望著她。“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沈雲悠丟掉手中的宣紙,揉著自己沉重的腦袋,痛苦的自問道。清揚走上前,眉梢微蹙的走上前,說道:“小姐,奴婢是見你們到用晚飯的時候還沒下來,所以才上來敲門,可是一直沒有等到小姐的回應,奴婢才私自撞門進來,就看見你躺在軟榻上,窗戶大開,而那莫兮姑娘卻早已不見了蹤影。所以奴婢想,她很可能拿了小姐的賬本從窗戶逃走了。”她說著,轉過身看著軟榻那傾倒在上的茶壺,她繼續道:“至於小姐為什麼昏迷,奴婢想是那位莫兮姑娘在小姐的茶裡下了藥。”隨著她的話,沈雲悠的拳頭緩緩的握緊,手背上的青筋更顯,目光慌亂,好一會兒她才連貫的說出一句話:“她,她走了……有……有多久了?”清揚目光落在剛才被沈雲悠揉成一團的宣紙上,她說道:“從這剛寫了不到一頁紙來看,大概有兩個時辰了。”她的聲音越說越小,但沈雲悠依舊聽進了耳裡。兩個時辰……沈雲悠僵在原地,這個時候追上去,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顯然,從這個結果來看,她是有備而來!可是,她卻竟然相信了她的鬼話。如果她稍微對她懷疑一點,她也不會落在這個地步。或者,在清揚勸說她的時候,她稍稍聽進她的話,她也不會如此!但是,現在說這些,已經什麼都沒有用了。可是,她到底是什麼人?難道真的如清揚之前所說,是沈沐天的人嗎?但,就如剛才她跟清揚所說的話,跟沈沐天接觸的這些人中根本就沒有她這一號人物。從她進京後的事情,她也了如指掌,她根本就不會錯的!然,現在事情的真相真正切切的證明了她錯了。那,到底是哪裡出錯了!此刻,沈雲悠心中對沈雲溪是滿腔的恨。最讓她可悲的是在被人下套之後,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可以說是一點也沒有頭緒。“小姐,你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你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否則晚一點就來不及了。”清和在一旁提醒著道。沈雲悠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慌亂的點點頭,道:“好,我們馬上走。劉允哪裡恐怕也危險了。所以,我們直接從後院的地道走!”於是,三人以最快的速度下了閣樓,連包袱也不拿的奔向後院。在她三人慌亂無措逃跑的時候,沈雲溪正坐在靖遠侯府的書房中,將她所知道的一切全數告訴給諸葛榮德,並將沈雲悠的那本賬本交給了他。聽著她的話,諸葛榮德接過賬本,簡單的翻閱之後,他臉上露出一股欣慰的笑,“有了這賬本,沈老爺子總算有救了。”諸葛榮德感概著抬起頭,看著沈雲溪道:“莫兮姑娘,這一次可真是要謝謝你了。”“諸葛老先生不必這麼說,我隻是做我該做的。在天祁王朝,像沈老爺這樣一心為國為民的人並不多,所以他不應該受這災難。”“莫兮姑娘這話說得不錯,沈老爺子這樣的人的確少見。”諸葛榮德點點頭,然後轉頭向門外吩咐著道:“管家,馬上去把少爺叫過來!”“是,老爺。”管家在外應聲,轉身去叫諸葛濤了。沒一會兒,諸葛濤邁著匆忙的步子走了進來,“爺爺。”然後,諸葛榮德將有關沈沐天的事情粗略的跟諸葛濤說了一次,然後將賬本遞給諸葛濤,說道:“記下這上麵除了沈雲悠和劉允的其他人,然後帶人將他們全部帶回來,送到刑部。”諸葛濤接過,粗略的翻了一遍,記下上麵的名字,然後將賬本遞還給諸葛榮德,“好,我馬上去辦!”說完,向沈雲溪點了點頭,便轉身快步出了書房。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沈雲溪說道:“諸葛老先生準備叫誰去抓沈雲悠和劉允?”自然他將這兩人踢出來,總有他另外的打算。諸葛榮德轉過頭,看向她,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反而問道:“莫兮姑娘,認為我會什麼人去?”沈雲溪輕輕一笑,然後說道:“我想諸葛老先生是讓洪垣親自去將沈雲悠帶回來,至於劉允嘛,就是諸葛老先生了。”聽了這話,諸葛榮德眼中的笑意更濃了。“我猜對了嗎?”沈雲溪詢問的望著他,道。“莫兮姑娘聰明才智,再次讓老夫刮目相看了。”諸葛榮德稱讚著道。沈雲溪笑道:“我胡亂猜的而已。”諸葛榮德挑眉,可是不相信她這話,但卻也沒再糾結這個問題。然後,在管家的傳話中,洪垣進了書房,當他看見站在諸葛榮德身邊的沈雲溪時,他頓時愣了一下,旋即,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他很快的收斂了心中的思緒,走進屋內,拱手道:“義父。”“嗯。”諸葛榮德淡淡的應了聲,道:“這幾天在房裡反思得怎麼樣了?”那天他從沈雲悠那裡回來之後,即便他已經跟諸葛榮德講明他不會再插手沈雲悠的事,但他依舊被軟禁在了房裡,讓他反思這段時間以來他的所作所為。所以,諸葛榮德才有了這樣的一句問話。其實這樣的話,根本不用再問。再這樣問,不過是再讓他確定一下心中的想法辦了。洪垣聽了這話,目光看了一眼沈雲溪,然後方才說道:“對她,我曾經是不死心不甘心,但經過這一次,我明白,在她的心中始終隻有權勢和財物才是最重要的。我之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個工具!所以,在她身上的念想在那天離開她那裡就已經停止了,不會再對她有半點的奢望。所以以後她的事情我都不會再管。”雖然,他沒有說清楚話中的她到底是誰,但這般說來,不會有人不懂。“你就不會為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離開她而心生異樣?”諸葛榮德問道。洪垣抿了抿唇,搖了搖頭,說道:“不會了。從始自終,我都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既然她選擇了那條路,她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好!”諸葛榮德笑著滿意的應道:“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現在,你帶人去她府上將她帶回來。”洪垣背脊猛地一僵,好像沒有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吩咐,但他依舊低下頭,應道:“是,義父!”“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諸葛榮德彆有深意的說道。洪垣腳下的步子微停了下,微側過頭,看了他們一眼,沉默的走出了書房。“諸葛老先生,你相信他能將沈雲悠帶回來嗎?”望著洪垣離去的身影,沈雲溪向前垮了兩步,問道。諸葛榮德同看著他的背影,輕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性不大。”沈雲溪先是一怔,轉頭看著他眼中的無奈還有屬於父親的慈愛,她瞬間明白了過來,她說道:“諸葛老先生很疼愛他,即便知道洪垣有可能故意放走沈雲悠,您還是這樣做了。我想諸葛老先生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讓他心中好受一些吧?”雖然,在這個時候是離開沈雲悠的最好時候,但卻又並不是。或者這樣,沈雲悠對洪垣的怨恨就會多一分,但若是在抓拿她的途中,洪垣將她放走,讓她有了逃生的機會,那麼她或許對他的心中就不會那麼怨恨,而他也做了他最後能為她所做的事情。所以,可以說諸葛榮德的這一番用心是很深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