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不知道具體情況罷了。現在看著沈雲溪這模樣,他更是肯定了當初的想法。對於她,蕭逸寒心中是含了幾分愧疚的。當初,她到安郡王府去找他的時候,他就應該對她的突然到訪和她追問的事情持疑惑警惕之心,但是他卻什麼也沒有問,就那麼讓她離開了。他知道,現在說這些什麼晚了。所以,這一次,不管用什麼方法,即便讓自己受傷他都將她留下來。沈雲溪查看傷口後,抬頭對他說道:“傷口有些拉傷,但好在沒什麼大礙。以後,不要再像這樣莽撞了。”末了,她還不忘叮囑的道。“幾年不見,變得婆媽了。”蕭逸寒淺笑著道。沈雲溪挑眉,沒說話。或許是因為有了晨曦的原因吧,總會習慣性的對她叮囑幾句。想起晨曦,沈雲溪不禁想到這些她不在的日子她在將軍府怎麼樣了?這次王叔回去,不知道他會在鄭丘林麵前怎麼說。如此想著,心中不禁沉重了一分。“雲溪?”看著她突然沉下去的臉色,蕭逸寒擔憂的問道。沈雲溪抬眸,看見他眼中的擔憂,她輕笑著搖搖頭,道:“沒什麼事,不必擔心。”然後,她似想起什麼一般,又喚著他的名字道:“逸寒,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蕭逸寒挑眉,“你說。”沈雲溪抿頭想了想,說道:“有關我身份的事,我不想除了你之外的人知道,所以我希望你幫我保密。”聽了她的話,蕭逸寒吐口而出道:“連塵也不能說?”鳳輕塵?這個名字已經好多年沒有在她麵前提起過了。突然之間,有人在她麵前提起,沈雲溪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垂在身前的手也是忍不住緊緊拽緊。沒人在她麵前提起的時候,她以為他已對她沒有什麼影響力,但此番聽來,原來她錯了。不是沒有,而是沒有真正的提起過,沒能探求她的內心。可是,他知道她的事,有什麼關係嗎?他們之間不過是過客罷了。走過之後,便沒了蹤影。再見,隻是陌路人。沈雲溪深呼口氣,道:“不能,誰也不能說。”蕭逸寒望著她堅定的神情,還有剛剛她在聽見鳳輕塵的名字時所流露出的那一抹脆弱,深深的刺傷了他。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她如此?“為什麼?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問道。這話,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問起,可是他不能放任她將自己關在自己那間狹窄而漆黑的房間裡,所以,想讓她走出困境,就隻有剖開她心中的傷痛,敞在他的身前,這樣她才能真正的釋放自己。“沒有為什麼,也沒有發生什麼事!你不要胡思亂想。”沈雲溪果決否定道。蕭逸寒坐起身,伸手緊緊的抓著她的肩膀,擔憂的眸子鎖著她逃避的眼睛,他說:“雲溪,你不能這樣知道嗎?你這樣隻會讓自己更難過,你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我知道,在這幾年裡你一定受了什麼的苦和痛,你一定過得很艱難,可是你說出來後,你曾受過的苦和痛,我來幫你分擔。雖然這樣的話,遲了很久。但隻要你講出來,你就放過了自己,讓自己得到自由了。好嗎?”他的聲音低低的,一字一句的猶如暖流一般流淌進她的心裡,她心中感動不已。可是,那些事她不想提。她沒有勇氣將自己狠狠的剖開,將自己身無一物的袒露在彆人的麵前。即便那個人是蕭逸寒,她也不行。她眼中流露出沉重的哀求與痛苦,她輕輕的,幾乎求著他的說道:“逸寒,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想說……”這個時候,她已經無力再說她在這幾年裡沒發生任何事,她在否認在他麵前也是枉然。她的眼神,給了蕭逸寒重重的一擊!認識她那麼久,那麼長,從來沒有在她的眼裡看見這樣脆弱的神情……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情將她逼到如此地步?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知道這些年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問了。他的問話,就仿若那尖銳的匕首,在她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上深深的刺傷幾口。那般狀況,不是一個傷口上撒那般輕鬆的一句話了。他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重重的點頭,說道:“好。我不問了。”“謝謝。”沈雲溪鬆了口氣的,道。“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想找人說了,一定記得找我,知道嗎?”蕭逸寒補充著道。即便這種情況的機率很低,可他還是想說。“……”沈雲溪微微怔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說道:“好。”聽此,蕭逸寒終是鬆開了她,然後輕靠在床沿上。沈雲溪站起身,看著他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下去看看他們藥抓回來沒有。”她說完,不等蕭逸寒回答,就轉身快步出了房間。望著那逃離似的背影,蕭逸寒眸中閃過一抹憂傷。他知道,她這不過是找著這個借口,又躲在一邊去自己療傷了。她終是不願對他說什麼。可是,他又不能逼她。那樣的話,或許她會在下一刻轉身消失在他的麵前,這是他不願看見的。如此情況,或許隻有讓她跟鳳輕塵見麵,才能讓她脫離她沉重的傷痛。到那時,或許她的反應或許很強烈。可是總好過讓她一個人承受著過往的痛好。有時候,心中的痛和傷是需要發泄的,否則一直堆積在心中,遲早會生病的。沈雲溪出了房間後,猶如虛脫了一般的靠在牆壁上。她心裡清楚的知道,並非蕭逸寒的話有多麼傷人,而是他話中所提及的那個人。對於他,她到底還沒能真正做到抽身。這一次,她允許自己軟弱一次。但是,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這一次,就全當是一次演習吧。她對自己說,如果她真的那麼倒黴,在街上或者是其他地方看見那個人,她絕對不會像這樣懦弱,她會像看陌生人一樣的從他身邊走過,不帶一分一毫的感情。這個,她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