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爾死在了家裡。

據斯萊特林說，他一見到母親，就立刻從一團黑霧恢複成了人形。

隻是路西菲爾的麻瓜母親，似乎並不怎麼歡迎他。

冷言冷語，暴力驅逐。

很快再一次摧毀了路西菲爾的神智。

磅礴的黑霧在麻瓜宅子裡肆虐，數次想要穿透自己母親的胸口，但最後關頭都被硬生生止住。

他任憑默默然吞噬自己，在屋子裡聚散變幻，卻連個細長花瓶都沒碰倒。

路西菲爾的家...和他沒回家之前，一模一樣。

黑霧繞著他的母親，似乎是做了一個擁抱的動作，接著就消散在半空了。

“他沒有駐足，沒有成為幽靈”，斯萊特林說。

......

霍格沃茨又重回平靜。

“雷雨！”

“戈德裡克！！”

克萊爾變成阿尼馬格斯，撲棱著翅膀落在校長室，跑到格蘭芬多的臥室門口。

咣咣砸門。

她是直接從拉文克勞塔樓飛過來的。

維爾順著克萊爾的褲腿到地麵，從門縫裡鑽進去，不一會兒，門開了。

金發青年還穿著睡衣，打著哈欠，睡眼惺忪。

小竹節人維爾攥著他的兩縷金發，左薅右拽，給他指引前進方向。

“克萊爾...太陽還沒出來呢...要不我們等下一個雷雨吧！”

“速速清醒！”

“梅林的臭襪子！戈德裡克！到底是你練習阿尼馬格斯，還是我練習阿尼馬格斯？！”

克萊爾用魔杖狠狠敲格蘭芬多的頭。

金發青年捂著腦門，往盥洗室裡躲，“我醒了！醒了！彆敲了！”

克萊爾收回魔杖，抱著膀子站在校長辦公桌前，“我自己練習這個咒語的時候，都沒這麼上心！”

要不是好奇格蘭芬多的阿尼馬格斯，克萊爾這會兒還在拉文克勞塔樓裡睡得正香呢！

戈德裡克刷著牙，聲音支支吾吾的，“你放好魔藥的第二天就是雷雨！”

“你要是再磨蹭，還得接著早起念咒！”

克萊爾看了看外頭的閃電，咬牙切齒的對格蘭芬多說道，“如果你的魔藥失敗了，我一定會殺了你！”

盥洗室裡傳來格蘭芬多念咒的聲音，緊接著從裡邊飛出來一個空水晶瓶。

“水晶瓶還你，克萊爾！”

克萊爾猛的一伸手，下意識抓住了水晶瓶。

緊緊的抓在手心裡，她才反應過來，這是格蘭芬多阿尼馬格斯變形的魔藥瓶。

克萊爾嫌棄的改用兩個手指捏住瓶身，把瓶子放在校長辦公桌上。

“這水晶瓶...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裡頭都是格蘭芬多的哈喇子，沒法繼續裝其他魔藥了。

嗯...她承認自己嫌棄格蘭芬多。

這會兒，盥洗室已經沒有聲音了。

“戈德裡克？”

克萊爾禮貌的敲敲門，“你不回話我就進來了啊...”

這個藏魔藥的位置選的好啊...放在盥洗室裡。

也不嫌臭。

校長室的盥洗室裡空無一人。

一道濕滑黏膩的水漬，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最裡側。

一條半人大小的烏賊，正往馬桶裡鑽！

“梅林的下水道！烏賊？！戈德裡克？！”

克萊爾五官皺在一起，舉著魔杖，將烏賊從馬桶裡硬生生薅出來，塞進水球中。

戈德裡克如魚得水，他在大水球裡搖晃觸手。

“變回人形你就成功了，變不回，就全部都推倒重來。”

克萊爾和烏賊清澈的大眼睛對視了許久，緩緩舉起了魔杖，“三...二...一...”

“咒立...”

烏賊在水球中劇烈變形。

水球破裂，灑落途中被克萊爾消除掉，烏賊也恢複成金發青年的模樣。

“好克萊爾，千萬彆說出去”，戈德裡克祈求道。

克萊爾眨眨自己懵懂可愛的大眼睛，“請問格蘭芬多院長指的是什麼？”

“是某人的阿尼馬格斯，變成了一隻烏賊...？”

“還是烏賊鑽進馬桶，準備在馬桶裡暢遊一番？”

戈德裡克舉起魔杖，杖尖亮起熒光閃爍的光芒，“一忘皆...”

“你贏了！你贏了！”

克萊爾從校長室的大窗台上猛得一躍，“我今天沒來過校長室！烏賊先生！”

“咻——！”

一聲嘹亮的鳥鳴喚醒了整個霍格沃茨，墜落的是克萊爾的身影，飛起的是一隻翅膀閃著光的金雕。

她變幻成金雕後，便直接飛回拉文克勞塔樓了。

外頭的天已經蒙蒙亮，昨夜的驟雨帶走了空氣中的浮塵。

微涼的晨風從打開的窗子吹進塔樓，和藍白相間的窗簾談笑風生。

空氣清爽極了。

克萊爾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

千年後黑湖裡的大烏賊先生...會是戈德裡克嗎？

如果是，他是憑借什麼，存活了上千年？

...就憑他一隻烏賊的壽命硬扛？？

如果是...他為什麼不變幻成人形，幫助霍格沃茨解決禿子危機？

即使是伏地魔，擁有千年力量的格蘭芬多，也能輕鬆消滅。

他不能？不能為什麼要強行留在世上，戈德裡克有什麼執念？

這些問題即使克萊爾拿去問戈德裡克，這會的他恐怕也是一問三不知。

大烏賊的千年計劃，在克萊爾這肯定行不通。

不過。

格蘭芬多的空水晶瓶，給了克萊爾靈感。

她從自己的無痕延展袋中，掏出一瓶魔藥來，飄在眼前仔細端詳。

這是一瓶增齡劑，千年後的作品。

五年級之後的克萊爾根本用不上這玩意，所以它放在口袋裡也有數年了。

藥液澄澈，絲毫沒有改變。

保鮮咒。